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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长生心中刚浮现这个念头,意识想要清醒,身体却完全不设防地一点点沉睡了过去。

  清完账目,正在商议南沅大厄之事的众鬼余光一扫,眼眸都瞪大了。

  封殿主漫不经心交叠着双腿坐在椅子上,垂着眼注视着手中渡厄司的账目,满脸不在意。

  传闻中和他有血海深仇的离长生脑袋枕在封殿主肩上,正在呼呼大睡。

  察觉到视线,封讳抬头瞥了一眼:“如何?”

  众鬼一惊,赶忙移开视线,只敢在心中腹诽。

  不是说有血仇吗,怎么没几天就搂在一起了?

  裴乌斜眼眸一眯,视线直直落在离长生脸上,眸瞳深处闪现一抹厌烦的杀意,转瞬即逝。

  离长生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时,九司大会已结束了。

  明明补了一觉,离长生却莫名觉得身躯沉重,他恹恹睁开眼,迎面就见封殿主那张冷酷无情的脸。

  离长生:“……”

  离长生腾地坐直身体。

  封讳瞥他:“离掌司睡得可还好?”

  离长生故作淡然道:“还不错。”

  举目望去,重泉殿没剩下几人,裴乌斜正抱着账本抬步而来。

  “掌司,该回去了。”

  离长生如蒙大赦,飞快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殿主,告辞。”

  封讳也没拦他。

  离长生晕晕乎乎地跟着裴乌斜离开重泉殿。

  中元节黄昏,黄泉中飘满阳间的莲花灯,一盏接着一盏,好似将整个黄泉燃烧,光芒冲天。

  离长生走出重泉殿,神使鬼差回头望去。

  方才封讳所坐的位置上已空无一人。

  封殿主今日来九司大会,就被离长生点了个火,其余的什么都没干。

  离长生脑袋有些昏沉,偏头问:“裴副使跟随崇君多久?”

  裴乌斜含笑道:“数十年。”

  这么久?

  离长生有些意外:“那你可知晓崇君有没有倾慕之人,或是和谁有过情史吗?”

  这个问题对崇君拥趸裴乌斜似乎太过刺激,能言善辩的副使罕见地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从未听说过崇君对谁有过真情。”

  离长生:“他修无情道?”

  裴乌斜摇头:“崇君对万物皆有情。”

  离长生“唔”了声。

  对万物有情,却从不为谁停留驻足,这不就相当于无情?

  离长生回想起在灵傀中时那一闪而逝的情绪:“那你知道崇君和封殿主是什么关系吗?”

  裴乌斜笑了:“您以为呢?”

  离长生说我以为是姘头关系。

  “封殿主未化龙前乃是半妖之身。”裴乌斜没卖关子,淡淡道,“崇君心善,将他从小养到大,传道授业……”

  离长生:“……”

  竟然是度上衡将封讳养大?

  “崇君陨落前安排好了一切,给身边重视之人留了遗言,惟独没给封殿主留下只言片语。”裴乌斜道,“或许因为如此,他才会擅闯雪玉京妄图偷盗尸身。”

  这话,就差指着封讳的鼻子骂白眼狼了。

  离长生心中五味杂陈。

  当年度上衡和封讳的关系瞒得倒是滴水不漏,恩怨也着实复杂,都不知该信哪个了。

  离长生心情复杂地跟着裴乌斜回渡厄司。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中元节幽都阴气太重,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心口空荡荡缺失了一块。

  回去路程过远,离长生浑浑噩噩,意识一会散一会凝聚。

  终于在到达渡厄司后彻底撑不住,一头栽了下去。

  裴乌斜一把扶住了他。

  “掌司?”

  紧接着传来鱼青简的声音:“掌司!这又是怎么了祖宗?!”

  离长生能听到他们说话却做不出反应,脑袋昏沉地往下垂。

  裴乌斜冰凉的手指在他眉心轻轻一探:“他丢了一魄。”

  鱼青简不可置信:“他难道整个人是散装的吗,刚丢了壳子,现在又丢了魄?”

  “快去寻。”裴乌斜道,“赶在子时前寻回来,莫要被鬼城的恶鬼吞噬。”

  “是。”

  离长生:“……”

  又丢东西了。

  真是要命。

  耳畔的声音越来越远,离长生终于不受控制地彻底坠入黑暗。

  眼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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