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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走上权力的巅峰,但每个皇帝容不下他。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能当皇帝?

  交出兵权是苏季徵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他在此后的十余年都在弥补当时的错误。

  事情走到今天,双方已经没有和平的可能。周文帝一旦得到权力,会把苏家连根拔起,把苏季徵千刀万剐。苏季徵得势,皇族覆灭,改朝换代。

  这也是苏景同明知道造反谋逆不对,明知道苏季徵当上皇帝对百姓不是好事后,仍然不对此事表态的原因——已经无法停止,向周文帝求和只能换来苏家上下族亲几千口满门抄斩。

  作为周文帝的儿子,顾朔处境同样尴尬。他同样不知道自己的生死。

  他们两个如何能在一起呢?

  顾朔和苏景同都是心思玲珑的人,在一起且不说如何冲破立场的阻隔,便是相拥在一起,都得互相怀疑对方是否是探子,来委曲求全探听动向。

  苏季徵如果赢了,苏景同能否保下顾朔的命,周文帝若是赢了,顾朔又能否保下苏景同的命?

  就算真的保下对方的命,他们要怎么面对自己的父亲杀了对方全族的事实?

  背负着血海深仇在一起吗?

  左正卿叹气,“景同,出来。”

  苏景同拉下一点被子,露出明亮的大眼睛。

  左正卿认真道:“你向来聪明,你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的,对吗?”

  苏景同眼睫毛垂下。

  左正卿郑重万分:“趁你还没喜欢太深,放弃吧。”

  苏景同沉默地拉高被子,挡住眼睛。

  左正卿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过了许久,他听到苏景同沉闷的声音,“你也聪明,你也能预见未来,为什么和我做朋友?”

  第32章 回忆-议亲 你喜欢他?

  左正卿苦笑。

  苏景同真会问。

  他爹致力扳倒摄政王十余年, 左家和苏家最终也只能留一个。

  他爹因为他和苏景同亲近的事,没少发火,他祠堂都跪了几回, 还要动家法, 若非身体不好,家里祖母娘亲都拦着, 他爹怕是要打死他。饶是如此,他每见一次苏景同,他爹就斥责他几天。情况最严重时, 他爹把他关府中数月, 不允许他出门。他爹还上过请罪书, 大言自己教子无方, 左正卿交友不慎。

  左正卿在清流中的名声毁誉参半, 正是因为交友一事。

  他原本可以荫官, 户部考察时,他爹在评价中给了极差的评价, 直接否了他的荫官入仕的可能。

  也只有这两年好些, 他想别的法子领了差使, 独立住在外头, 不必去他爹面前惹眼。

  但有时候缘分就这么身不由己。

  从他第一次见到苏景同的时候, 就已注定此后半生纠缠。

  左正卿反问:“你呢,你为什么跟我做朋友?”

  苏景同拉下被子,眨眼睛:“我是我爹的独生子, 我爹若能赢, 我保你们左家绰绰有余。”

  左正卿:……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怪我不是周文帝唯一的孩子。

  苏景同用眼神回他:你知道就好。

  左正卿没在摄政王府待太久, 他巡防营的事务繁杂,略坐坐便回去办差。临走时,左正卿看到大皇子还在听雨堂焦虑地等。

  左正卿心下喟叹,又不好多管,没和大皇子打照面,从摄政王府西门走了。

  苏季徵下朝后有事耽搁了一会儿,左正卿走后他才回家,进门便看到听雨堂里的大皇子,苏季徵问管家:“谁准他进来的?”

  这声音传到了听雨堂,大皇子立刻起身,赶过来同摄政王说话,“王爷。”

  苏季徵抬手示意他噤声,管家当着大皇子的面道:“是王爷自己进来的,奴才没拦住。”

  苏季徵冷脸训斥:“让你留在府里看家,你就是这么看的?什么人都随便往府里放?明日来个刺客,你是不是也说他自己进来你没看住?”

  管家一叠声道歉,“是,是,王爷说得对,是奴才考虑不周,看管不严。”

  两人一唱一和讽刺他,大皇子从来被人捧着,骤一遇上此事,脸难堪得一阵青一阵白,很快又涨成了猪肝色。

  苏季徵没理他,留下一句“还不撵出去”径自穿过院子,往西院去了。

  苏景同送走左正卿,没了睡意,又不想起床,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儿 。一抬眼,对上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苏季徵。

  苏景同重重“哼”了一声,转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苏季徵。

  苏季徵笑笑,走到书桌旁,桌上放着苏景同抄的两百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大概是手疼,他左右手轮着抄,右手的字游云惊龙鸾翔凤翥,左手的字只能说乖巧。

  苏季徵翻了一遍,从第一句到最后一句,字都正常,没有越抄越烦躁的敷衍,应当是听进去了。

  “转过来。”苏季徵走到苏景同床前,“手疼吗?”

  “不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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