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

sp;“哥……” 闵疏陷在温暖的棉被里,撑着最后一丝清醒道:“我有点困,先睡一会儿,等会儿吃晚饭的时候哥记得叫我……昨天打的鱼,可以拿来红烧……“

  他嘟囔着,意识逐渐涣散,只听到耳边的脚步声越离越近。接着,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顶:

  “睡吧。”

  随着男人低沉的声音,闵疏的意识堕入黑暗之中。

  ·

  闵疏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一开始他躺在被窝里,觉得温暖又舒适,但很快周遭的温度逐渐攀升,变得格外灼热。闵疏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好像出了很多汗,想醒却又醒不过来。过了一会儿又忽然变得很冷,手脚好像被埋进了雪地里,冷得他不住地发抖。

  虽然睡是睡着了,闵疏却觉得自己一直在不停地做梦,梦境却全是毫无逻辑而细碎激烈的,让他不禁在梦中消耗了许多精力,皱着眉几乎是挣扎般地陷在床榻里。

  不知过了多久,闵疏终于从纷杂的梦境中醒来。

  他睁开眼,屋里已经满是黑暗。

  闵疏愣了一瞬,第一个想法是魏长川为什么没有叫醒他,好像错过了晚饭的时间。

  但接踵而至的就是身体上的不适。四肢酸痛,头脑昏涨,鼻腔和喉咙都很干燥,呼出来的气息也是滚烫的。

  他好像生病了,闵疏模糊地想道。果然是在海边站了太久,被风吹的,也不知道魏长川怎么样了……他试图发出声音,却因为喉咙干涩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过来,抚住了他的脸:“醒了?”

  闵疏抬起发烫的眼皮,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魏长川:“哥……”

  发出的声音很嘶哑,连闵疏自己都吓了一跳。

  “别说话。” 那只手从他脸上移开,支撑着闵疏的背将他扶了起来。接着,一个玻璃杯凑到了他嘴边:“喝点水,把药吃了。”

  闵疏坐起来,昏昏沉沉地被喂了几个药片,然而等他试图吞下的时候,喉咙像刀割一样痛。

  “唔。”

  闵疏难受地仰起头,含着药片咳嗽了两声,泪水泌出眼角。

  “难受吗?” 魏长川抚住他的后脑:“哪里不舒服?”

  闵疏睁开眼,透过朦胧的水汽看向魏长川,只能隐约看见男人紧蹙的眉心。他艰难地吞咽了下,却没能将药片咽下去:“喉……喉咙痛……”

  魏长川听了,直接将手指伸进他嘴里,压着他的舌根将没咽下去的药片取了出来:“先一片一片吃。“

  闵疏迷迷糊糊地张开嘴,无法思考,下意识地遵从指令,就着水将一片药片吞了下去。

  几片药吃了十几分钟才吃完,一杯水也差不多喝完了。

  闵疏满眼糊着泪水,睫毛被黏成一簇一簇,闭着眼倒回了床上,还不忘记问:

  “哥……吃饭了吗?现在几点了……”

  “现在就别想那些了。” 魏长川低沉的声音传来,手掌捂住他的眼睛,擦去了上面的泪:“睡吧。“

  闵疏呼吸灼热,迷糊着应了两声,就又睡着了。

  或者比起睡着,更像是晕过去了。闵疏完全堕入了黑暗之中,被病痛折磨着,还是睡得不太安稳,在梦中也微微皱着眉。

  在黑暗中,魏长川坐在床边,看着侧躺在床上的青年。

  闵疏睡下去没多久就开始发热,应该是在海边着凉了。现在他躺在床上,呼吸声略微粗重,像是鼻腔被堵住,吸气有些费劲的样子。

  月光照在他脸上,闵疏很白,眼睛闭着,浅而薄的眼皮上泛着粉红,有些肿了起来,连浅浅的内双都看不见了。

  魏长川看了一会儿,伸出手,用手背试了试温度,还是很烫。对于闵疏这种免疫和呼吸系统都很脆弱的人来说,就算只是小感冒,热度如果不尽快降下来很容易就会演变为肺部感染。

  这时,闵疏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动作,轻轻动了动,嘴里嘟囔道:“……冷。”

  闻言,魏长川顿了顿,接着站起身,将衣服脱了,掀起被子躺进了被子里,伸手将闵疏揽进了怀里。

  青年很单薄,随手一揽就能紧紧贴在他胸前,魏长川抱着他,手掌贴在青年起伏的胸膛上,感受着里头不算强健的心跳。过了一会儿向下,摸到了青年的腰侧,肋骨隔着薄薄的皮肉贴在他掌心。

  魏长川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将动作放得轻到不能再轻,连环抱青年为他取暖都不敢太用力,睁着眼注意着他的声息,一整晚都没有合眼。

  ·

  之后,闵疏在发烧时断断续续地醒来了很多次,每次魏长川都在他身旁,喂水和药给他吃。

  闵疏一开始还惦记着魏长川没吃饭,后来却连时间都不知道了,陷在床榻间昏昏沉沉地睡着。幸而似乎是药物起了作用,到了第三天,闵疏身上的温度褪了下去,变成了低烧。

  魏长川递来水。闵疏接过来喝了一口,尝到一点甜味,微微睁大了眼睛:

  “甜甜的。” 他回过头,抬头朝魏长川道:“放了糖吗?”

  魏长川道:“放了蜂蜜。”

  闵疏’哦’了一声,觉得有点开心,就再喝了一口。但嗓子还是很痛,所以他没喝完就把水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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