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姜新月刚下朝回府,守门的小厮就迎上来禀报:
“将军带着洛侧君来了,正在花厅里议事……”
小厮是姜父陪嫁的家生子,对洛城东的称呼一时还没改过来。
姜新月一听,朝服都来不及换,急匆匆奔正堂而去。她父亲的性子,虽然这段时间开朗很多,但到底以往被这两人欺压惯了。
姜新月怕他爹吃亏。
“哥哥,你执意不肯帮府里度过难关,莫非是还记恨弟弟抢了你的位置和将军的宠爱吗?”
洛城东面上一片诚恳:
“其实小弟从没想过觊觎正君这个位置,都是将军……”他嗔怪地瞟了一眼姜天明,像是在责怪女人做事冲动。
姜天明也果真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被这一眼扫得低下了头。
神情里却仍带着一丝倔强。
洛城东满意的勾了勾唇,这才接着道:
“其实哥哥当初误会了。”
“我是真心爱慕将军,此生不论以什么身份,只要能常伴将军左右就可以了。所以若是哥哥愿意,随时都可以回到府中,这府里正君的位置仍是你的。”
“还望哥哥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对秋水的婚事伸一把手。”
姜父闻言,露出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
“不必了。我与将军既然已经和离,断没有复合的道理。洛正君何必再拿此话恶心与我。”
他道:
“今儿我是看在秋山和新月的面子上,才允你们进府。洛正君若是还想说这些有的没的,便可以就此离去了,至于银子我这边也是爱莫能助。”
姜天明闻言,勃然变色:
“我说你这男人,别给脸不要脸……”
“母亲大人好大的威风,不知今日携正君大驾光临是有何事?”
姜新月快走两步,有意咬重了“正君”两字,成功打断了姜天明想要发飙的节奏。
姜父闻言,一抬头见是姜新月回来了,不由暗暗松一口气:他都被这两人烦半天了。要是两个女儿再不回来,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姜天明看到姜新月身上崭新的朝服,面色微微一怔。
如今她的官位是从三品虎威将军,领东大营京城护卫军五万。这是用了祖上蒙荫,自己又苦熬快二十年时间,才混到手的。
但姜新月身上的文官朝服,她认得不错的话,已经是从五品的官职了。短短不到一的时间,从新科状元到从五品,这个晋升速度很惊人了。
直到这时候,她才想起来。
她这个女儿的名字当初可是辰王亲自改的,现在辰王当了皇帝,她女儿不是妥妥的皇帝新宠吗?
立时将马要出口的恶言都咽了回去。
似是噎了一下,她才冷哼一声:
“怎么,升了官的人,见到你母亲都不会行礼了?”
姜新月退后一步行了一个常礼:“将军好!”这才一撩袍子坐在了姜父旁边的椅子上。
“怎么不给你父亲见礼?”
姜天明还是不满。
“将军~”洛城东拉了拉她的袖子:
“哥哥还坐在这里……我无事的,别难为孩子!”
姜新月道:
“好教母亲知晓,我此生只有一位父亲需要供养,别人却是顾不来了。母亲若是为了说这个,便请回吧!”
刚才几人谈话她也听了一嘴,应该不是好事,还是早打发了完事。
“你这孽女……”
姜天明习惯性又想发火。被洛城东拉了拉袖子,总算压下了脾气说起正事:
“昨夜府中被盗,财务丢失一空,可三日后就是你妹妹秋水大婚。这是圣旨赐婚,没有银子如何操办,总不好到时候丢了面子。”
“想当初你结婚时府中也出了银子的,好歹都是亲姐妹,你和你姐姐便一人出一万两银子,帮秋水度过这次难关罢!”
她的口气十分理所当然,姜新月差点气笑了。
“母亲好算计。”
姜新月道:
“当初我和哥哥成婚,的确一人得了一万两。可是其中九千两都是父亲从嫁妆中出的。公中可只给了我们每人一千两银票。”
“我和姐姐住的也都是又偏又小的院子。”
“更不提如今父亲与你和离,我们姐妹出府别居,修房子置办家俱哪样都要银子,母亲也未曾补贴过一两不是?”
“如今贵府中被盗,和我们也并无关系,母亲却要连同父亲给我们的那部分一起讨还,天下哪有这样的 道理?”
姜父听了也气愤不已。
先前两人坐下,支支吾吾只说是要借银子,可没说过两姐妹一人借一万。如此狮子大开口,看来自己先前对两人还是太客气了。
姜父当即站起身来,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