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二爷,咱们大门叫人锁了。”三儿见朱权有过来,脸上立刻阴沉,侧开身子要他看门上的锁头。
“锁了?”朱权有也立刻变了脸色:“ 哪个王八羔子锁的怎么办?”
“二爷,我看你腿脚不太方便,不如你吃吃亏,托我上去。”
三儿指了指后院寨门,后门不比前门,前门的围墙几丈高,这后门却只有两人高,若是有人托着,还是有可能翻出去的。
“等我出去了去找条绳子来,你往这腰上一栓,我不就把你拉出去了吗?”
“怎么不是你托我!!你可别忘了,你还亏了我好几条!”
朱权有自然不信他的,呵斥到了嘴边又猛地停下。
“二爷。”三儿脸上黑沉沉的,亮出了手里的锄头:“情势所迫啊”
这明晃晃的威胁,朱权有霎时气焰全无,被三儿拽着来到墙边,头一次蹲下给人当起了垫脚石。
三儿吭哧吭哧地爬上墙头,两手攀在围墙边缘,即便手被围墙上圈了的荆棘扎的淌血,他也咬牙硬是忍着。
“三儿我也算是你妹夫,你,你可千万别忘了回来拉我”
朱权有声音低低的,带着少有的讨好。
“那是自然了。”三儿咬着牙往围墙上爬,他好赌,坐得久了手脚也退化了,眼下用来逃命也不利索:“我肯定回来救你!!”
似乎是发觉两人想要翻墙逃跑,等着开门的狼群逐渐围拢上来,目光不善地打量着蹲在墙根的朱权有。
“三儿你,你赶紧的啊!!你害了几条讨债人命的事我表哥也是知道的!!你若是不回来,他一定去抓你坐大牢!!”
朱权有生怕三儿扔下他,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好容易爬上墙头的三儿听到这话,脸色阴沉地回过身来。
几年以来,朱权有拿着这个把柄对他指手画脚,这临了临了,还敢拿出这话来压他?
三儿的眼神陡然狠厉起来,见朱权有紧张地盯着狼群方向,慢慢地掏出腰间锄头。
朱权有头上一凉,一阵剧痛袭来,接着便是天旋地转,差点歪倒在了地上。
“二爷!!”三儿趴在墙头上恶狠狠地盯着朱权有血淋淋的头顶,又一次举起了手中沾满血的铁器。
“丫儿怕是也活不了了,你俩去地府里头就个伴儿吧!!”
“你这王八羔子!!”
朱权有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满腔的惧意化作了怒火。
他也顾不上疼,一把攥住了三儿敲下来的锄头,硬是扛着打断一根手指的力道往下死命一拽。
“啊!!”
三儿惨叫一声,他趴在墙头荆棘上本就不稳,朱权有这一拽力道又大,他猛地一滑,生生地从墙上跌了下来。
“我他妈杀了你!!”
朱权有满头的血,恶鬼一般扑在三儿的身上,三儿惊叫着蹬踹着朱权有,怕的不是这失了智的人,而是身后包围而来的层层恶狼。
臧六江从着了火的草屋房顶上一跃而下,寨门之前犹如人间炼狱,层层叠叠的尸体堆在门下,有几匹狼正在尸身之间嗅闻,见天上跳下个人来,警觉地眦起一口獠牙。
“给我滚开!!”
臧六江看着那堆叠的尸身,只觉得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张开来了,他来不及细想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只想快些确认那尸堆里有没有余淮水在。
狼群填饱了肚子,并不恋战,见臧六江扑在尸堆上扒人,只悻悻地围在一旁,舔舐自己沾满了血水肉渣的爪牙。
“没有他不在这儿”
臧六江翻得两手满是血水,将那些堆叠的尸身扯开一一认过,他这才真的确认里头没有余淮水的身影,可他不敢停下,立刻起身向一旁大敞的屋门跑去。
屋门没锁,都是大敞着的,臧六江连查了里间房屋,里头都是空空荡荡。
又是几间,有还未被狼群发现的土匪死死抵着房门,臧六江猛地踹开,将人拖出来刀架着脖子逼问余淮水到底在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那吓得尿了满裤|裆骚味的土匪叫的像待宰的年猪一般,两手合十不断向臧六江求饶,吓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
“后院你去后院看看!!大家都在那儿看狼吃人,你去那儿找啊!!”
看狼,吃人。
臧六江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冲上了头顶,攥着刀的手都不停哆嗦,耳边阵阵嗡鸣,刺得他脑袋生疼。
臧六江立刻回头,沿着一地血路向后院而去,火光冲天,被火焰吞没的草屋坍塌满地,浓烟熏得臧六江眼窝冒泪。
两行清泪冲开他满脸的火灰,臧六江攀过倒塌的房梁,向那已经被烧了个干净的后院看去。
破败的房屋,污浊的空气,臧六江像是回到了八岁时被独自留下的那个破庙里,冷冷的风吹过他满是泪痕的脸,又冷又疼。
他太怕了,怕看见余淮水单薄的身影躺在地上,怕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家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去了。
“淮水!!”
臧六江终于忍不住了,十九岁的少年颤着嗓子喊着不知生死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