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持盈趁机拔掉了好几个宗家的暗桩,户部自古多事,如今清净下来,不少官职悬空。
“殿下何不将黎侍郎调任回长安,让他继续任户部侍郎?”迟月问。
卞持盈合上奏折丢在一旁,闻言头也不抬,继续翻开一下本:“暂且不急,总之他是能回来的,却不是现在。”
迟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了。
过了一会儿,宫人来禀:开国侯来了。
卞持盈挑眉,搁下笔:“请。”
开国侯于十五那日的早朝上举荐叔父卞澜为户部金部员外郎,这个举动,不禁让人有些意味深长。
金部能捞的油水可是能敌一家富庶人家的全部家产,若是运气好,还能捞两家的。
所以当初晏端才会安排表兄宗恪任金部员外郎。
那么荣屿青此举是何意?是求和?还是示好,想入皇后阵营?
“参加殿下。”荣屿青于御前跪下,卞持盈往下望去,展臂扶案:“平身,开国侯今日入宫,可是有要事奏禀?”
“臣”荣屿青才刚开口,便听晏端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怒气冲冲:“朕竟是不知,开国侯有什么要事要奏禀皇后,朕闲来无事,索性也来听一听。”
晏端进了殿来,所有人下跪行礼,卞持盈只是站起身来,静静地望着他。
见她这般,晏端拧起眉毛,有些不悦,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到荣屿青身侧,面无表情问道:“开国侯是什么事要奏禀?道来朕听一听。”
见他朝上边儿走来,卞持盈坐了下来,看向跪在地上的开国侯,她开口提醒道:“陛下,侯爷还跪着的。”
晏端在她身侧坐了下来,听见这话,他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又漫不经心道:“哦,是朕忘记了,平身吧。”
“说说吧。”他摊着身子,翘着腿问:“什么事?”
荣屿青面色始终平静,他起身后,微微弓着腰,低着头:“臣家宅不宁,想告假一段时日,整肃家风。”
“就这?”晏端扯扯嘴角,他似是觉得荒谬,转头看向身边人:“皇后怎么看?”
卞持盈垂眸看了一眼案上,继而又抬眸望向下边儿:“侯爷预计告假多久?”
荣屿青沉吟片刻,将头低得更低:“恐要年前才能上任。”
“什么!”晏端差点儿从椅中蹦起来,他站起身,扶着案桌,气息不稳:“年前?如今已经是九月底,你你简直是胡闹!你告这么久的假,你的事,谁来做?怎么?是不是还指望着朕来做?”
荣屿青跪下:“臣不敢。”
晏端冷哼一声:“朕看你没有什么不敢。”
“我以为。”卞持盈稳坐椅中,平铺直叙道:“开国侯的告假也不是不能应?”
晏端扭头看她,一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要应他的假?”
“如今朝中平稳无事,中书省也没有什么事需要开国侯裁度,若真有什么事需要开国侯出面,我想,开国侯也不会置之不理吧?”
卞持盈看向荣屿青,语气清浅:“开国侯也不像是这样的人,陛下以为呢?”
晏端脸色铁青,没有理会她的话。
“陛下。”皇后起身来,与他并肩而立:“陛下是有什么要紧事要交代给开国侯去做吗?是什么?换别人可能做?还是说。”
她微微一笑,眼中并没有笑意:“还是说,这件事只能开国侯去做?”
晏端最终还是同意了荣屿青的假,荣屿青谢恩后退下后,晏端也欲拂袖离去。
“陛下且慢。”卞持盈唤住他。
晏端不耐烦回头:“还有何事?”
皇后沉默看着他,面上没什么表情。
半晌,晏端走到案桌后,坐了下来,语气平静了许多:“什么事?”
“我准备在年前,出宫微服私访。”卞持盈指尖轻点案桌:“陛下一起。”
晏端愕然:“什么?微服私访?你怎么突然想要去微服私访?还要朕一起?咳,朕可不去,你去吧,朕会料理好政事的。”
“这恐怕不行。”卞持盈无视他不满的神情,继续说道:“若无天子,怎么能说微服私访呢?陛下说是不是?”
这话听着顺耳,晏端不自觉挺直了腰板,故作深沉一番,接着正了正神色,煞有其事道:“既是如此,那朕便勉为其难。”
想了想他问道:“何时出发?”
“十月初。”
“何时归?”
“腊月。”
晏端再问:“宝淳可要随行?”
卞持盈颔首:“宝淳是一朝公主,自然随行。”
“可宝淳尚且年幼。”晏端不知怀揣着何等目的,故作担忧:“随行恐怕不妥,她身娇肉贵的,哪里禁得住折腾,若是有个好歹,你我做父母的,该如何自处?”
卞持盈不为所动:“禁不住也得禁住,若是有个好歹,便是天命所归。”
晏端理智回笼两分,他垂死挣扎:“可若是你我都走了,朝中事怎么办?谁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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