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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了。

  反正有祝公公在,他们走也走不快,皇帝给他的赴任期限放得还算宽裕,没道理不四处看看。

  越往南走,天气就越暖和,每次经过官驿补给或换马,随行的小太监就要往京都传一封书信,汇报他的行程。

  都已经离开京都这么远,一举一动还在皇帝的监视之下,委实令人反感,入蜀之后,祁雁干脆减少了在官驿停留的次数,选择在其他地方过夜。

  这日傍晚,他们途经城镇,在城外一户农户家落脚,照例给了些银钱和米,让他们帮忙做顿饭吃。

  可最后端上来的却只有稀粥咸菜。

  祝公公看着这饭食,不禁勃然大怒,连日来吃不好睡不好的郁愤终于在这一刻攀升到顶点,扯着尖细的嗓子大骂:“大胆刁民!敢给朝廷命官吃这种猪都不吃的东西,不想要你们的脑袋了?!”

  祁雁皱了皱眉。

  他这个“命官”本人还没说话呢,这位公公倒先急了。

  端饭菜过来的男人被吓了一跳,当场跪在了地上,还在烧饭的妇人却从厨房里冲了出来,举着勺子骂了回去:“朝廷命官?什么朝廷命官!就是皇帝本人来了,今天也只有稀粥咸菜!”

  男人差点被她吓晕过去,急忙拽住她的胳膊想让她一起跪下求饶,可妇人宁死不从,梗着脖子,大有死犟到底的架势。

  祝公公气得火冒三丈,指着妇人的手指直发抖:“你……刁民!胆敢对圣上不敬,给我拖出去砍了!”

  男人吓得直给他磕头:“官老爷们饶命啊!”

  两个小太监试图劝架,拉住了愤怒的祝公公,男人去拉女人,想让她不要再说了……可一时间谁也不肯让步,场面混乱至极,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苗霜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在旁边看戏,而祁雁终于忍无可忍,呵斥道:“够了!”

  两拨人同时停下争吵,向他看来。

  “我们本来就是借宿,主人家给什么我们便吃什么,公公若是嫌弃这饭食不好,也可以不吃。”

  祝公公气结:“你!”

  他目光阴毒地看着祁雁,已是怨恨至极,阴阳怪气道:“将军故意不住官驿,偏要来这农户家里讨饭吃,别以为老奴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等下次给陛下传信,老奴定要好好跟陛下说道说道。”

  苗霜微微眯起眼来。

  听这位公公聒噪了一路,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这里离黔地已经不远,不如就到此为止吧。

  于是他抢在祁雁之前,笑吟吟地开了口:“公公说得对,这些饭食猪都不吃,你们怎么好意思拿出来的?”

  祁雁诧异地看向他。

  苗霜却不理会,径直往厨房走去:“我分明看到还有一碗菜没有端上来,你们这些刁民真是无法无天,好东西不拿出来给公公吃,却要自己私藏?”

  听他说这话,跪在地上的男人面色就是一变,急忙冲上前去想制止他,苗霜却已将那碗菜端了上来——

  分明是一碗已经辨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剩菜糊糊。

  男人神色慌张,冷汗直往下淌,那分明是他们留着打算自己吃的,这样的东西端给朝廷命官,他们只怕真的要被砍头吧?

  苗霜却大大方方将那碗菜端上了桌,摆在祝公公面前:“公公,请。”

  男人认命地闭上眼睛,拉着妻子站到了一边。

  他们已经做好了被杀头的准备,谁料下一秒,祝公公却突然变得和颜悦色,拿腔作调地说:“早端出来就对了嘛,有这么好的饭食何必藏着掖着,银子又不会少了你们的。”

  众人:“……”

  祝公公望着那碗“佳肴”咽了咽口水,假惺惺地谦让道:“将军,请?”

  祁雁一言难尽地看着那剩菜,本就色泽难辨的糊糊还被苗霜加了料,正有蛆虫在碗里爬。

  “不了,公公吃吧。”他道。

  祝公公美滋滋地坐下来,在众人异样又惊恐的眼神中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了那碗菜。

  发现他们都在盯着自己,祝公公还以为他们是馋,顿时吃得更快了。

  一个小太监想出言制止他,又被另一个拉住,农户夫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诡异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只有祁雁看明白了——一只蓝色的蛊蝶停在祝公公头顶,翅膀开合间落下鳞粉,那碗满是蛆虫的剩菜在祝公公眼中只怕已经变成了什么山珍海味。

  “别站着了,都吃饭吧。”祁雁道。

  虽然只有稀粥咸菜,但他并不挑,苗霜看起来完全不打算吃,慢条斯理地啃着干粮,啃了两口又嫌硬,丢给祁雁。

  祁雁看了看还饿着的农户夫妇,意识到刚刚那碗剩菜的作用,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将苗霜死活不喝的稀粥给了他们,又让车夫从车上搬了一袋米。

  农户夫妇终于明白这个坐在轮椅上的才是“朝廷命官”,看着那袋送进厨房的米,感动得快要落下泪来,又要给他磕头。

  祁雁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快些吃饭。

  农户夫妇分完了一碗稀粥,也冷静下来,妇人十分愧疚地说:“刚刚冲撞了大人,真是对不起,我一时气急,就……”

  “无妨,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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