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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人算算,自家只用交往年的三分之一!

  这点钱还是能凑出来的。

  毕竟他们去隔壁县收油菜做短工,还有前阵子修水渠,手里不至于一分钱没有。

  再说劳役,规定二十二以上,五十以下需要服役,若做了乡兵,则可以抵消。

  这条一出,各家再去算,更为惊喜。

  各地征调乡兵,大家还是比较积极的,虽然没有银钱,却是保卫自己村子,还有军中来人教真本事。

  所以虽是五户抽一人,可训练时,许多人都去了。

  既然这样那他们肯定愿意做乡兵啊。

  各地训练官听了,都要暗叹一声纪大人爱惜民力。

  按照正常来说,就算做乡兵不抵消劳役,村民们也会踊跃参加,如今更是了。

  话又说回了今年的人头税。

  下来收税的官员竟然不强行要钱,若是家中有病人,有老人孩童的,说是可以明年再给,又或者抽出一人去衙门做事。

  或扫洗地面,或做饭烧火,总之并不强迫。

  各家总算知道,当纪县令底下的百姓是什么感觉。

  他宽以待民,爱惜民力,知道他们的苦楚,也愿意帮助他们。

  往年愁眉苦脸的秋税,竟然不再哭天抢地。

  只让他们休养生息,好好耕种。

  不仅如此,当年安丘县百姓学习的化肥知识,也由书吏傅康带着众人过去教学的,还有不少差役是纪楚临时拨过来的。

  总之那边怎么种田,沾桥县就怎么种。

  农户们的高兴,与大户家愁云惨淡形成鲜明对比。

  九月初十那日,纪楚点破桥老吏,一直到九月十四,他准备回安丘县。

  本地六家大户,也只凑了两万亩田地出来。

  这两万亩,还是各家不情不愿割肉。

  就算一亩地只产二百斤粮,那这两万亩一年也有一万多两收益。

  平白给出这么多钱,谁不恨纪楚,那是假的。

  纪楚看了眼田契,随手递给书吏傅康,开口道:“还差五万亩。”

  “他们说,只能凑这么多了,各家没有那么多隐田。”桥老吏下意识低头,唯恐纪大人看出他的表情。

  纪楚笑:“下半个月我在安丘县做事,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若我回来,还没看到该有的田地数额,咱们再说吧。”

  桥老吏脸色一变。

  这是威胁。

  还是头一次见纪县令如此威胁。

  纪楚见他还要再掏出田契,懒得跟他玩虚虚实实那一招,直接制止:“户司说咱们这差七万亩,那就是七万亩,又不是做生意,还讨价还价。”

  说起做生意,纪楚还真要回安丘县做生意了。

  这次回去,纪楚让马典吏干脆留下,既然让他赶着三班,那就不好再动。

  不仅是他,就连纪振也不要挪动,他骑着快马回安丘县即可。

  马典吏还担心来回有风险,纪楚拍了拍他的好马:“有它在,没人敢动我。”

  一路走的都是官道,来往会有货商。

  还有许知州给的马匹,更是保命符。

  那句话怎么说的,杀了钦差,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他虽不是钦差,却也是户司跟许知州亲自定下兼管沾桥县,动他跟想要被抄家,区别并不大。

  纪楚翻身上马。

  愉快的通勤之路要开始了,他一点也不觉得为难吧。

  九月十六,终于回到安丘县。

  此时安丘县县城,挤满前来购置油菜的货商。

  “安丘县油菜大丰收!一亩地有三百斤呢!”

  “说是水车加上肥料,既然不缺水也不缺肥,其他地方都减产呢,就他们这还多了。”

  纪楚挑眉。

  换了个县,直接换个心情。

  油菜丰收在意料之中,而那货商下一句话,却带了不满的语气:“如此丰收,价格应该往下降才是,他们竟然还要四十文一斤。”

  纪楚随口接话:“外面减产,价格应该比去年高才是,去年四十,今年为何不能四十。”

  “外面是外面,安丘县是安丘县。”

  “对啊,这一个县的油菜产量,整个曲夏州磨油作坊都吃不下,若不卖给外地人,难道要烂在手里?”

  这些外地货商振振有辞。

  对,没错,曲夏州以外的油菜收获不好,所以他们的油菜籽都涨价了。

  但外面涨价跟你们安丘县有什么关系。

  你们安丘县供不应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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