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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以为至此便能相安无事,可女孩却跟自来熟似的,开始跟他讲起最近遭遇的一切,可能觉得他是陌生人能够敞开心扉,于是事无巨细,连心里最真实的感受也全盘托出。

  于是他就这样吃着从前并不喜欢的草莓冰淇淋,听着一个陌生女孩在旁边叽叽喳喳。风很大,很冷,但他却觉得脑中一直紧绷的那股劲隐隐约约松动了些。

  他一向讨厌吵闹,这种情况前所未有。

  后来他通过她不小心掉落的证件确认她是姜珩川的妹妹,几年不见,她长大了许多,容貌也变了许多,自从五年前姜珩川从公学毕业去了剑桥,他就没再见过她。

  姜家是很好的一家人,即便姜珩川不专门拜托,他也会照顾好他最宝贝的妹妹。

  可他从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更别提是小女孩,即便姜珩川给他打过了预防针,他还是低估了这个小祖宗的麻烦程度,时常让他觉得手足无措。

  她是很娇气的,却并不是烦人无理的娇气,浑身却仿佛携带着一股特别的能量,能让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鲜活,包括他。

  就像一颗特效止痛药。

  虽然相处只有短短几天,但萧砚南却在想,如果她真的是自己妹妹就好了。

  可他不应该有太多牵挂。

  到了跨年那天,她买了蛋糕庆祝,煞有其事地点燃蜡烛,让他跟着她一起许愿。

  “你每次吃蛋糕都要许愿吗。”他问。

  “是呀,因为我的生日愿望太多了,得要很多个蛋糕才可以,”她拉拉他的袖子,“快点萧萧哥哥,你生日没来得及许的愿望都可以放在这里。”

  “不用了,”他说,“我不过生日。”

  “为什么,”她不解,“过生日多好玩。”

  “因为,我母亲的忌日,和我的生日离得很近。”

  “她会过世,也都是因为我的疏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一个烂漫的小孩子讲这些残忍的事,“所以对我来说,这不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可是哥哥,我觉得你的妈妈一定很爱你,就像我妈妈很爱我那样。”她看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说。

  “如果我妈妈有一天离开了,不论是什么原因,她都不会希望我以此来惩罚自己,你的妈妈肯定也一样。”

  “所以你应该要振作起来,每天都要过的开心幸福,这样才能让妈妈在天上感到安慰。”

  稚嫩的言语和认知,在当下的情境里,却有种奇特的说服力。

  他看着静谧燃烧的烛火,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了。

  “哎呀蜡烛都要烧完了,”她说完看到蛋糕时瞬间着急起来,“今天就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哥哥你今年没过生日,就把今天当作是你的生日,跟我一起许愿吧!”

  他没有告诉她,其实那天真的恰好是他生日。

  那也是他那么多年,过的第一个生日,许的第一个愿望,

  ……

  没有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能离得开自己的止痛药。

  萧砚南终于彻底醒悟。

  在她离开伦敦后那漫长的许多年里,他逐渐发觉,与她有关的一切,都能神奇的让他的神经感到放松。

  起初他只有她亲手调的那瓶香水,很小的一瓶,克重有限,于是他让人复制出了精确的配方。

  再后来她出道,他按照她临走前,要他在她站上舞台后多多关注的叮嘱,远远的看着她一天天进步,越来越光芒四射。

  只是看着她的笑容,他头痛的频率就因此降低了不少。

  心理医生告诉他,有心理创伤的个体可能会对治愈过自己的事物产生强烈的依赖需求,习惯用特定的方式来缓解痛苦,但这并不完全是一件好事,他要想恢复健康,就一定要逐渐戒掉这种依赖性,绝不可以继续放任下去。

  这很难,但他原本已经下定决心,可在头痛欲裂时看到她,还是会像看到救命稻草般,对她出于本能反应的触碰。

  医院的走廊空荡,白茫刺眼,充斥着各种他不喜欢的气味和情绪,而他的painkiller却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终于可以没有阻碍地摄取她的体温,和能够让他舒适的一切。

  姜稚礼猝不及防被他拉进怀里,被迫贴着他坚实的胸膛,起初有点不自在想挣脱,但切实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和皮下渗出的细汗,发觉他是真的很不对劲,“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萧砚南,”她努力将头抬起一点点,将脸转向他。

  那张素来沉稳清贵的面容此刻苍白,眉头紧皱,额头的青筋骇人地暴起,让姜稚礼觉得心惊,“我带你去找医生看看好吗。”

  “别动,”他大手覆上她的后脑,将她重新压回怀里,声音沙哑的过分,“让我抱一会。”

  “一会就好。”

  姜稚礼便噤了声,任由他抱着,隔着他胸前紧实的肌肉,她能听到他心脏强而急促的心跳。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寻常的萧砚南八风不动,全然是一个不怒自威的上位者形象,强大到仿佛进化掉了所有情绪,只余理智。

  以至于她总是觉得他淡淡的,和他之间总隔着一层缭绕的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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