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了杀死他全部的血亲。
他不止会这么做。有了这一件事,他接下来还会为了维持统治和稳定,再一步步让步做出所有和先前所有君主一样的事情。他会逐渐变成同先前所有君主一样的“凯撒”。
无法挽留,无法更改。
“凯撒”的诅咒还会循环。她无力改变奥斯托塔。
虽说伽西亚对她来说是莫大的威胁,她在日后也会选择采取某些手段处死他,但她亲自来做,跟“凯撒”宣布在登上王座前处死他的血亲,是两码事。
维尔利汀的心有一瞬间浸入了冰窟。
而奥斯托塔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她那苍白的脸色,安抚性地抚上了她的手。
——不止是因“凯撒”上位后要处死所有的败者。他本人也怕疯掉的伽西亚,再说出什么对维尔利汀不利的话。
“路西汀还活着”,只会对她的身份和安全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他把那个危险源亲手处理掉了。
哪怕那是他之前所不忍的……权力的失败物。
“别担心……”
他抱上维尔利汀,让她依偎在他怀中。
“……从此以后,你是安全的。”
他将视线聚焦到维尔利汀发丝上,异色瞳里泛上一层波光。
奥斯托塔曾站在办公桌前,长时间地观摩一对亲鸟。
那对亲鸟就将巢筑在外面那棵树上。两只鸟回到巢中来,用它们的绒羽给幼鸟保暖,衔来小个的虫子或种子喂给它。
而雏鸟,在父母的期望中破壳之后,会在咿咿呀呀的乞食中逐渐长出绒羽,从破壳的肉点,两三天之内长成绒绒的鸟儿。
“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以后,我也会给他用我头发编织成的手链。”
孤高王座上的王储,也想以绒羽覆在他新出生的孩子身上,给他带来温暖,看着他成为一只小鸟。
他从维尔利汀的身上学会了许多。学会了如何去保护一个人,学会了如何去恋慕一个人,甚至还学会了在那个安静的晚上,于她口中一下一下舔她的舌尖,学会了像她一样去挑逗对方。可他唯独还没学会真正去爱,外部拥有得再多,心里还是空虚
的。
他想像维尔利汀一样,学会该怎么真正去爱一个人。
孩子不是他亲生的无所谓,他此生就会有这么一个孩子。他的孩子不会像他一样,在登上王座前需要斩除全部的血亲,他的孩子只会有他自己。
他的孩子注定会在他们的呵护下长大,不会去接触那些繁冗的规则,也不会去面临凯撒王室的血腥。
在他的孩子成为王的时候,维尔利汀会站在他身边,亲自和他一起给他们的孩子戴冠。也许在那孩子小的时候,他还会玩闹着玩他的王冠。奥斯托塔不会去斥责他,他只会笑着把王冠摘下,过家家一样套在那孩子的脖子上。
奥斯托塔渴望这么一种生活,这种生活只有维尔利汀能给他。他在冰冷和血风中经历了二十年的生活即将步入正轨,他爱的维尔利汀终于站在他身边,在光下陪伴着他。
然而,权力纷争给他以痛击。
左首相来到议事厅中找他。
那位华服的老臣坐在长桌之上最靠近他的座位上,是军机要臣、政事宰辅,王廷稳固的象征。张口即道:
“您要小心王后。”
奥斯托塔的眉头隐隐不悦向下一撇。手套覆盖的指尖抹上茶杯上的花纹。
“我倒真的不信,我的王后能给庞加顿千百年的统治造成什么大的动荡来。”
“她的野心您是看得出来的。还有,”一直肃默着的老臣抬眼一瞬。
“她的孩子不是您的。”
“我妻子的孩子当然是我的。”
奥斯托塔倨傲推开茶杯。
“首相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殿下,”老臣笑了笑。
“……我是说,只要是继承了黑发女人基因的孩子,就会给国家带来动荡。”
可奥斯托塔是骄傲无比的。
“我不信一个孩子能影响我国家的命运。”
“可若说他身上还带着自愿奔赴灭亡的先王的基因呢?”
首相的话如飘在静水中的落叶。
“您要知道,她不止可能会生下黑发的女孩,还有可能会生下金发的男孩。”
“您怎么知道,这样的基因不会使下一代凯撒继续为了一个外因而走向灭亡、让整个王室动荡?”
首相站了起来。扶着权杖,身上的华服因动作而洒落。
“……殿下,您会袒护她,不过是建立在您爱她、她又不会对王室造成威胁的基础上。可她的动作到现在已经难以让人忽视了,整个王室的稳定和对她一个人的爱意在您眼里,到底孰轻孰重?”
奥斯托塔难得地没有出声。时间仿佛都静默了,在这议事厅里,只有左首相在轻叹着。
说到底,他还是冷漠的凯撒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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