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
“我时常在想,如果要是我更有用的话,是不是我就能留下来不被卖掉了。”王阿花无力地扬了扬嘴角,“殿下,抱歉。”
望着外面已然蒙蒙亮的天光,裴安懿沉默片刻,起身轻轻吻上了王阿花略带薄茧的指尖,问道:“以后呢,你以后想做什么?如果不执着于做个对孤‘有用’的人的话。”
“以后吗?”王阿花的眸子闪了闪,“做什么……做什么都行,总之不要再杀人了。”
王阿花看着自己带着薄茧的手指,“殿下,我是真的很讨厌杀人。”
接着眼神放空了片刻,而后又絮絮叨叨道:“要是可以选的话,我想开武馆。”
“收留些像我这样父母不大想养的女孩子,教她们些傍身的功夫。”
裴安懿缄默不语。这样设想的未来里,好似没有她的位置……
王阿花轻轻地笑着道:“在下能不能开成这个武馆,全看殿下之后能不能治理出一个太平盛世了。”
“要是,”裴安懿哑着声,“要是孤没有登上——”
“这还不简单,我就把殿下带出宫去,去草原,去西域……离长安远远的,我开个小武馆,总不至于饿死殿下——”
王阿花的声音越来越小,而后呼吸声渐匀,已然是进入了梦乡。
望着枕在自己腿上睡得正熟的人儿,裴安懿小心翼翼地将手边的长衫给王阿花盖好。
外面是大亮的天光,新的一年已经到来。
那是自己和她将要一道度过的,崭新的、充满未知的一年。
裴安懿眼神定定地望着怀里熟睡中的人。
她不必硬要做自己鬓边上的一朵牡丹,只做田野间一朵无拘无束的恣意小雏菊也很好。
第48章 故人
第四十八章
大雪纷飞,封了路。雪夜难行,许言锻和张沁沁便在公主府留宿了一日。
王阿花迷迷糊糊一觉睡到了正午,起来时裴安懿早就不见了踪影,屋里的炭火静静的烧着,身上盖着她家殿下的长衫。
她随手将发丝一挽,走出去,风雪呼啸迷了眼睛。外面影影绰绰有一人影,舞着大刀,刀气呼呼,割破风雪。
许言锻每日雷打不动都会抽出个一两个时辰练刀。
王阿花望着手中也有些发痒,她麻利地穿好外衫,取下长剑。
许言锻知她的意思,侧身让过,左掌如风,右手挥刀,刀锋三尺,直直劈来。王阿花将身一转,灵巧躲过,手中的长剑轻似鹅毛,闪烁生辉,白光如龙,直直刺来上来,被对方用刀背一挡,轻巧化解。
重刀无锋,大巧不工。许言锻连劈三刀,刀剑相交发出金石争鸣之音,其力度震得王阿花虎口发麻。王阿花连退数步,背靠院中的柳树,借力一蹬,回环过来。
重刀擅劈,却不甚灵巧,许言锻回转不及,干脆弃刀,扯下腰身上绕着的铁锁链,向前一扔。铁锁一圈一圈缠住了王阿花的长剑,许言锻发力一拉,只听得“嘎嘣”一声,王阿花手中的长剑断成了两截。
张沁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站在旁边远远儿地瞧着,手中捧着一捧葡萄干,见状喝彩。
长剑已断,在许言锻眼中就是胜负已分,正欲收手,未料到王阿花反将身一扭,从袖中掏出两把蝴蝶小刀出来。
这两把蝴蝶小刀做工着实算不上精细,长度不过六七寸的模样,刀尾上被人十分随意的用木头做了个刀柄,木头被磨得抛光,显然是被主人握在掌心抚摸过许多次的。
常言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王阿花使最最趁手的,还是短刀匕首这类轻巧方便的物什。五步杀一人,百里不留名。
雪落珠玉晃,短刀出鞘。王阿花身形诡谲,如翱翔于雪地上的鹰,轻功轻巧,凌空一劈。“哗啦”一声,铁锁被刀刃的寸劲震成了好几断,连带着柳树上的散雪簌簌而落。
许言锻见状不怒反笑,眼中闪着光,飞身取回重刀,斜劈进王阿花的腰侧。
王阿花不正面迎敌,没了长剑的重量,她反倒解放了出来,一身轻功使得出神入化,身法鬼魅毫无规矩可言,许言锻摸不出门道出来,节节后退。
最后以王阿花近身掠下许言锻的发冠做了结。
“你还真是个练武的好苗子。”虽然落了下风,但许言锻脸上却舒展出三分笑意,她凑过前去,“你这身法,诡谲奇特,不知道是哪门的秘功?”
王阿花将刀用布细细擦拭,抬眼洋洋道:“没有什么秘功,本姑娘自己摸出来的罢了。”
“那就是你自创的身法喽?”许言锻声调高扬,“你果然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在这上头我从没看走眼过。”
“只不过——”许言锻拉长声调,透出三分犹疑,“只不过这套身法太过奇诡险要,招招都是能要人命的杀招。”
王阿花闻言,擦刀的动作一顿,想了想,出言如实道:“我以前是个……是显贵人家豢养的杀手,做着杀人的活计。死里逃生多了,慢慢也就摸索出来这套身法了。”
她已不想再欺瞒朋友。
她的身法,不求什么大师所言的气韵合一,也没有什么风格可言,甚至都不是很美观。只求能够一击致命,只求能在幽深的黑夜里活下来。
许言锻愣神,她从没听王阿花提起过这段事情,张沁沁也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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