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D】

家那点事还是很在乎的,例如现在京中就盛传太后的面首乃狐妖所化,勾缠太后吸了太后精气,窃了江山,太后或将宾天,下一个遭殃的就是陛下。

  裴宣心里清楚这是为何散播的流言,也懒得去追究。

  这倒不是子书谨授意的,她在行宫中倒是惬意,不与外界相通,日日除了教授裴灵祈便是带着手铐自己在殿中看一看书。

  她看的书晦涩难懂,钻研的学问也让人望而却步。

  先帝的祭日将近,满城风雨又起,要不说人善被人欺,乌压压的一群人就跪在行宫外,一副不见太后出来就死跪下去的模样。

  武死战,文死谏,说不得裴宣今日就要成就不少人的千古英名。

  她想牵起嘴角笑一下又觉得懒得动,不禁微微阖目。

  子书谨搁下书走到她身边,用手掩盖住那篇言之凿凿的檄文:“不愿看就别看了。”

  行动间她手间镣铐发出叮咚声响。

  “太后怎么也做上自欺欺人的事呢?”裴宣不想睁开眼,随口刺了她一句。

  这是不看就能解决的事吗?外面密密麻麻的人还跪着呢。

  子书谨没说话,只伸手覆盖住裴宣的时候,有冰冷的链子吹落在裴宣脸侧。

  “太后,做阶下之囚的滋味怎么样?”裴宣忽然问。

  “还好,”子书谨平静的答,“至少你在我身边。”

  裴宣没有睁开眼,但缱绻的目光几乎能将她包裹进去,子书谨低头亲吻了一下少女苍白的额头:“如果下不去决心,就把一切交给我吧。”

  裴宣睡不着,要一直靠熬着勤奋处置政务,一直熬到闭眼就能睡下才能一夕安寝,也最多不过睡两个时辰。

  她能做的很好,但并算不上高兴,她应该在没有遮蔽的天地下生活。

  裴宣忽地扯了扯垂落的锁链。

  窗外大雨倾盆而下,她缓缓睁开眼:“你要记住,我随时能遏住你的命脉,太后。”

  这句尊称更像是一个威胁。

  银做的链子扯的子书谨高傲的脖颈微微垂落,她呼吸急促了一瞬又很快平复下来。

  “我知道。”

  子书谨被锁链拉扯低头,脖颈鼓起一条明显的青筋,裴宣伸手抚上那条筋脉按下去,漆黑的眼一如不见底的深渊:“太后,你说你会改,证明给我看。”

  子书谨一只手撑在桌案上,不禁微微收紧。

  裴宣亲手为她解开了手腕上的镣铐,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毒药,解药在裴宣手中,每三月她会命人送来一部分解药,不然太后则会肠穿肚烂而亡。

  那一日最终以太后出面请了诸位大人起身,那位独揽大权的面首被削去官身,据说被太后暗地里处置了。

  眼见拨乱反正诸位大人皆老泪纵横,却见太后没什么喜色,看着他们的目光也很是冷淡。

  本以为还可以多留宣宣一段时间。

  诸位大人颇感疑惑,但没关系,守住了先帝留下的江山,我等就是下去了也有颜面面对先帝了。

  殊不知先帝根本没在下面,刚刚还被诸位骂的狗血淋头。

  好好活在上面的先帝准备二次出走,裴宣什么都不想带,子书谨却给她收拾了不少东西,春夏两季的衣衫,详细标注的地图,一匹耐力不错价格中等的马匹。

  搞得好像她只是出门郊游,在家的妻子担忧她路途艰险,忧心忡忡。

  裴灵祈很舍不得她,背地里偷偷给她塞了点银票,让她吃好喝好,不要在外面受委屈。

  穷鬼裴宣握着女儿洒洒水拿出来的上千两银票心塞的不知如何是好。

  裴宣没什么好耽搁的第二天就收拾行装牵着马匹走到了山下,子书谨和裴灵祈送行。

  裴宣牵着马,子书谨让裴灵祈在原地等一等,她有话同裴宣说一声。

  “若是太后一开始就肯放我走,又何必多此一举。”偏要满腹算计将我引回来。

  子书谨踩着她的脚印慢她的半步,闻言道:“宣宣,我把你教的太冷静了,永远像隔着一层薄雾看着你,看得见却摸不到你的真心。”

  “五年前我确定了一次,可五年后我又不确定了,我需要一次又一次确定你会回来,假如你会回来,我就不害怕你会离开。”

  她需要裴宣一次又一次的告诉她,她是爱她的,她是不同的,她是会回到她身畔的。

  子书谨缺少的是一个确定,确定她比郑牡丹比任何人在裴宣心中的份量都更重。

  裴宣翻身上马,回头拧眉看着她,强调:“我不会回来。”

  子书谨微微颔首:“我知道。”

  裴宣:“”

  心软像是她的七寸,被掐住七寸让她心里生出点气闷,一拉缰绳马匹便在山道上狂奔。

  一直走出数里她才停下,骏马悠悠闲闲的往前,途径出京必行的一处岔路时发现一辆马车等在山间树下,裴妘掀开帘子朝她笑了一笑。

  裴妘当然要跟着她一起,无他,主要一同参与了造反幽禁太后,生怕裴宣走了以后太后怒而清算。

  “我正好有几车药草要运往边疆缺几个护送的镖师,听闻裴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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