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竹抬手就指月蕴溪,对上月蕴溪那比雪还冷冰冰的眼神,胳膊平移,改指鹿呦,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说:“她砸的。”
鹿呦:“?”
还带这么欺软怕硬的?
鹿呦眯起眼睛伸手,摊开掌心:“弥弥!上雪球。”
“欸!”钟弥捧着一堆雪球,屁颠屁颠地就跑过来了。
青石板小路旁的地灯,铺满柔光的青石板上,没砸着人的雪球一个又一个炸在地面上。
直到黎璨扶着膝盖说,“老了老了,砸不动了,我投降!休战!休战!”
陆陆续续进了书房,整整齐齐瘫在地毯上。
移动电视机还在K歌模式,放着歌,温婉的歌声里,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从感叹平时看着稳重端庄的月蕴溪和简言之,居然一个比一个皮。
到讨论最近娱乐圈的八卦,聊起陶芯官司结束了,要赔付九十多万的违约金,陈西关成了经纪公司力捧的新人,参加了好几个综艺,在某一档综艺里还提到了暗恋对象。
陈菲菲好奇问鹿呦知不知道是谁。
鹿呦装傻摇头,借口去卫生间逃开这个话题。
差点在卫生间被月蕴溪蘸着醋给吃干抹净了。
两人回到书房以后,话题已经切到女子乐团未来规划了。
后半夜,雪积到脚踝那么深,几人出去,在院子里按照网上的教程推了个仰面的兔子雪人。
蹲着低头用眼影和腮红给兔耳朵和脚掌染了粉色,鹿呦站起身,眼前黑了一下,头晕目眩,腿也脱力发软,僵麻坍倒。
月蕴溪眼疾手快扶住她,“蹲太久了么?”
“可能是。”鹿呦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觉得那里也有点闷。
月蕴溪搂着她回屋休息,其他人关心了一番,听鹿呦再三强调没事,才继续去小兔子雪人旁边堆胡萝卜。
鹿呦缓了好一会儿,喝了一杯温热的水,感觉舒服点了,捧着月蕴溪给她灌的迷你热水袋踱步到门口,伸手出去。
鹅绒似的雪花一片一片飘落在手心里。
“以前很不喜欢雪。”月蕴溪忽然说。
“为什么?”
问完,鹿呦就后悔了,月蕴溪的生父死在雪夜,她漫长的黑暗人生也开始于一个下雪的冬季。
她不该问这句的。
月蕴溪倒不是很在意:“出门不方便,记得有一次雪下很大,但得骑车去上学,一路摔到学校的,化雪时很冷,冷得人受不了,结冰就更不方便了。你应该是一直都很喜欢吧?”
鹿呦收回手,上面的雪花小小一片,有很完整的枝桠,兴许是手适应了冰冷的温度,都没有觉得雪花片冰凉。
“小时候奶奶读书给我听,哄我睡觉,还记得有一次她读,传说在北极的人因为天寒地冻,一开口说话就结成冰雪,对方听不见,只好回家慢慢地烤听。就感觉雪又香又软,棉花糖一样。”
“大馋丫头。”月蕴溪笑她。
“嘁。”
陈菲菲她们堆了一只大胡萝卜在兔子雪人旁边,正对着雪人拍照,拍完了雪人,拍人,拍完了人,拍雪人和人。
瞥见到她俩在书房门口站着,陈菲菲招手问:“好点了没?呦呦。”
“好多啦。”鹿呦捧着热水袋过去,拉着月蕴溪过去,一起欣赏兔子雪人成品。
黎璨小脑袋一转,又冒出了个主意,提议说:“再去小鹿家院子堆一个小鹿雪人吧!等奶奶睡醒,再去她家蹭早饭,那小洋楼,我们都还没去玩过呢。”
“好耶!奶奶起来就来看到雪人啦!”钟弥很喜欢奶奶,因为奶奶会腾位置,让她靠着姐姐坐,还会给她夹好吃的菜。
鹿呦看了眼腕表,已经过四点了,等她们折腾完,还真是奶奶起床吃早饭的时间。
她犹豫了片刻:“我觉得可以。”
于是几人收拾了一下,分了两辆车,往小洋楼方向出发。
等红绿灯时,迎面驶过一辆救护车,拖着乌拉乌拉的声音,碾着红灯疾驰而去。
后面还跟着一辆棕色的SUV。
车型很眼熟,有点像鹿怀安的车。
但开太快了,瞧不起清车牌号。
鹿呦扭头又看了眼,只有红蓝的灯光闪在眼底。
“我去,开那么快。”黎璨随口嘟哝了句。
路程不远,没几分钟便到了小洋楼,怕碾到院子里的雪,月蕴溪和云竹将车停在了外面,都没有锁车。
担心声响会吵醒奶奶。
鹿呦去开院门,慢吞吞地拉着大门控制声响。
把人都放进院子里后,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鹿呦无端晃了一下神,拿出手机。
来电显示:刘姨。
鹿呦皱眉,按了接听,边将手机移到耳边,边看向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