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鹿呦听她的音色有点闷,语调有种沾了雨水的颓丧。
鹿呦转过头去看,挪步过去环住月蕴溪的腰:“听你声音怪怪的。”
“有么?”
“现在听倒是还好。”鹿呦不放心,“不行,还是喝杯感冒药,预防一下。”
她松开月蕴溪,去吧台柜子里翻备用的感冒冲剂,烧了水,泡了一杯。
等药温一点的时间,副店长打电话来说,搬琴师傅已经将水晶钢琴打包好抬上车了,正要往月蕴溪这运。
鹿呦将感冒药递给在玻璃门前看雨的月蕴溪,看了眼腕表说:“喝完药你差不多就可以走了哦。”
“……好。”月蕴溪接过杯子,只喝了一口,抓住她的手腕,径直往玻璃门上一推。
隔着衣服,鹿呦都能感觉到后背的冷硬。
月蕴溪膝盖抵着她的腿,一手拎着她泡的那杯药,一手捧她的脸,吻她的微张的唇。
药的苦涩弥漫在舌尖,还有一点被吮出的铁锈味。
这个吻让鹿呦心悸。
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用力,月蕴溪仿佛要将她揉碎了,融进自己所有复杂而汹涌的情绪里。
而她的不安定感也比之前每一次,都更加浓烈。
这吻之后,月蕴溪问她:“为什么会定在宁抚山那家餐厅?”
“因为跟你一起吃过啊,我能想到最好的餐厅就是它了,满脑子都是它,想着,就定吧,肯定不会踩雷。”
月蕴溪说:“可惜了,这次真的没有萤火虫了。”
鹿呦眨了眨眼,没说话。
冬季,怎么会有萤火虫呢。
而她无法从月蕴溪温和柔软的嗓音里辨别这句话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是随口一句没意义的感慨,还是在感叹,这次去的人多?
“是在不开心么?”鹿呦在月蕴溪嘴唇上轻触一下,猜测问,“觉得那算是对于我们来说比较有意义的餐厅?不太想这次这么多人一起去?”
“没有不开心,那里挺好的,很符合奶奶的要求,也很适合面见重要的人。”月蕴溪平声说,指腹摩挲过她的脸颊,好似在安抚。
鹿呦盯看着月蕴溪的眼睛,没能挖掘出更深的东西,就又被吻住。
又是那种像要将她融进身体里的深吻,她在喉咙里溢出一声:“皎皎。”
有点撒娇讨饶的意味。
月蕴溪嗓子里又疼又痒,像干渴的人,抿到两滴露水,希望汲取足够的水分,又无法拥有更多,
两次的深吻,牵扯出的绵长热切,让室内的气氛逐步升温。鹿呦曲折的心事都在吻里慢慢消融。
好一会儿,她们才分开,月蕴溪搂着她的腰,脸埋在她颈侧,低低地叫她:“呦呦。”
那音色又潮又哑,仿佛连末尾的标点符号都被漫满。
鹿呦几乎是心脏停了一拍,感觉不对,虎口钳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往上抬,朝向自己。
可月蕴溪只有眼尾泛一点红,眼睛里却是清澈沉静,整张脸流露出的神态也平和。
鹿呦的指腹从她泛红的眼尾抹过,想要确认。
却听月蕴溪低低笑一声说:“想要……好可惜,时间不够。”
是被渴求染红的眼,而不是一双快哭的眼。
鹿呦:“……”
没好气地捏她脸说:“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有瘾了。”
月蕴溪笑说:“那一定是你的问题。”
“好大一口锅。”
时间确实不够,鹿呦的手机一直在振,副店长告诉她快到了。
月蕴溪无声拥了她片刻,在搬琴的车到来后,才开车离开。
鹿呦看着她的车开出院子,转进宽阔的道路,车尾的橘红色转向灯模糊地闪烁两下,照得车牌都发光。
而后都熄灭在了濛濛的雨里。
水晶钢琴放进书房,原来的琴被搬到了迷鹿。
鹿呦跟着折腾了一圈。
忙完,她才开车前往宁抚山。
雨下大了,挡风玻璃前,雨丝连成了雾,红灯在水雾里朦胧出虚影,而远处的天,云层厚重晦暗,仿佛下一秒就要倾压下来。
世界不见天光,只有拥堵在雨里的车亮着红色尾灯,连成一条拖地的、烧红的锁链。
鹿呦掌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蜷了下。
她分外讨厌这样的天,像梦里被锁链拴着,拽她前往一个即将坍塌的现实世界。
第85章 为什么连你也在骗我
晚高峰把鹿呦堵了半个小时,眼看是要迟到了,给奶奶拨了个电话过去。
她在龟速移动中焦躁,奶奶反而是没所谓的样子。
许是担心她太着急,故意把语气放得轻松,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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