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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呼唤她,但发不出声音。
想要跑到她的身前,看看她的表情,但身体像是冻住了,除了麻木地往前走,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好怪。好难受。真是糟透了。
挣扎着,五条怜睁开双眼。
伴着雨丝的风从玻璃窗的缝隙间钻进来,阴冷得同刚才拂面而过的海风别无二致。她的心脏跳得很快,燥热的掌心里还留着触摸的实感。她不由得深呼吸了一口气,胸腔鼓起时,沉重的心跳显得更加鲜明了。
刚才,是在做梦吧?她在心里确认。
镰仓临近相模湾,依稀记得相模湾里没有海豚栖息。至于水族馆里那只像是疯掉的短吻海豚,大抵也逃脱不了那个深蓝色的囚笼,更加没有办法成为沙滩上搁浅的可怜生物。所以她想,自己确实是在做梦没错。
五条怜蜷起身子,缩在床尾的一角。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干,动力早已跌到谷底,哪怕她知道今天会是很忙碌的一天。
雨势变大了,拍打在玻璃窗上的啪嗒啪嗒的声响愈发密集,滚落的雨滴滑下歪歪扭扭的水痕。也有更多的雨水伴随着风被吹入屋里,落在衣袖上,很快就濡湿了一大片,布料湿哒哒地贴着手臂,好难受。
看来没办法再继续这么颓废地躺下去了。五条怜慢吞吞坐起身,关上了窗。雨天的大海变成了灰白颜色,她不想多看,只兀自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也可能是坐了很久,她也说不好。
一直待到思绪稍微清晰些了,她才走出房间。
今天还有许多事要做,最重要的一桩就是收拾行李。
搬来镰仓时用的那几个纸箱,现在又能派上用场了。
来到这个家时,她没有带多少行李,只打包了几件衣服。现在依然东西不多,只是又多添上了几身衣服,外加夏梨在水族馆买给她的小海豚玩偶,还有零零散散的其他东西。一直摆在床尾没有派上半点用场的吉他也该带走了。
“……啊。”
在零钱包的最深处,她摸到了一抹光滑的弧度。其实很清楚这是什么,她还是把它拿出来了。
银色的弧形耳环,一时无处可放,所以被收进了零钱包里。
这也是夏梨的礼物——她送给了自己好多好多东西。
五条怜摸摸耳朵。耳垂早已不再红肿,再过段时间就可以戴上这种沉重的耳环了吧。
“你收拾好了吗?”甚尔推开虚掩的门,“天气预报说傍晚会转成大雨。再磨蹭下去,开车回东京的路途会变得很麻烦的。”
傍晚……
听了甚尔的这句话,五条怜才想到要瞄一眼时钟。不知不觉间,时针居然都要碰到数字“5”了。明明也没做太多事情,怎么时间走得如此之快?
她总觉得时间快得蛮不讲理,可惜心怀怨念也没有什么用。她加快了速度。
“好吧,我在车上等你。”甚尔说,“惠的话,我会抱过去的。”
“谢谢您。”
“小事。”
甚尔满不在意地摆摆手,没把这点谢意放在心上。
他的行李也不多,装了两个纸箱还绰绰有余,禅院惠就被他放进了其中一个敞口的纸箱里,居然还能咯咯咯笑个不停,真是一只奇怪的小海胆。
把最后一件毛衣叠好,塞进纸箱里。自此,狭窄的楼梯间终于找回了空空荡荡的感觉,正如来到这个家的第一天。五条怜捧起箱子,带着重量的棱角压得指节发痛。
不想再多看熟悉的房间,她蒙头往外走,落地窗外的大海却在不经意间闯进视野中,依旧是灰黑的暗淡颜色,倒映出的是阴雨的天空。或许夏梨姐也在看着这片不再美丽的海吧。
一整天了,从昨天惊天动地的分手闹剧结束之后,她就没有见到夏梨了。夏梨始终窝在她的卧室里,没有迈出一步,更不曾说出道别的或是挽留的话语。她究竟在做什么呢?五条怜不知道。
真的要这么悄无声息地、连招呼都不说就离开吗?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依然不知道。
片刻的思索后,她放下了纸箱,从里头翻找出了深蓝色的发带,双手拢起披散在肩头的发丝,用力束紧——她的卷发已经失去和夏梨相似的漂亮卷度了,但终于长到可以扎起的程度,偶尔她会对此感到庆幸。
讨厌短发,讨厌过去不得不剪短头发……算了,别再想了。
这些题外话并不重要。
即便已经拿定了主意,她还是不自觉犹豫了一瞬,而后才踏上台阶。
每登上一级,心跳就会变得稍稍急促一点,跳动声比足音更激昂。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几乎要被过快的心跳磨光。
待到终于抵达二楼,怯懦感已经要探出脑袋了。五条怜用力拍拍脸,意料之中的刺痛感吓退了怯懦虫。她加快步伐,来到卧室前。
房门虚掩着,透出点亮的灯光,落进昏暗的走廊,她的影子被拉的很长。透过这道窄小的缝隙,夏梨的身影似乎也被挤压成了一条细线,孤独的哀戚顺着颤抖的线条流淌着,不知何时才能停息。
轻轻地,五条怜推开门。夏梨就坐在床上,但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夏梨已经不再哭了,也可能是她流干了眼泪,只余下哭花的眼妆在脸颊上留下泪水的痕迹。
她此刻呆坐着,依旧是昨天那身衣服,干涸的目光盯着被子的褶皱,头发也乱糟糟的,往日健康漂亮的小麦色皮肤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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