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侃的话轻易而出，但裴书当了真。
“嗯。”
他低低应了一声。
“想让阿言喂我。”
宋少言：……
“你自己吃。”他将筷子塞到裴书手里，“快点吃，吃完我们看春晚啦！”
裴书眼里划过一抹可惜，拿起筷子随意吃了两口便说自己饱了。
宋少言也没多想，只当裴书一向吃得少。
他走到沙发上坐下，整个人窝在沙发里，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那边裴书正在收拾餐桌。
宋少言看了一眼，夸赞道：“裴哥，你好贤惠。”
裴书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
“阿言喜欢就好。”
宋少言抬手捏了捏发热的耳垂。
“喜欢”这两个字听上去有些怪怪的，好像他不应该接受裴书这样的喜欢。
但记忆又告诉他，他们已经结婚了，互道喜欢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难道是他最近睡得太多了？
宋少言摇摇头，将脑海中的想法甩走。
电视里放着春晚，欢声笑语不断。
宋少言窝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打着瞌睡。
裴书洗了盘水果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轻手轻脚的坐下。
他轻轻扶着宋少言的脑袋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宋少言察觉到了裴书的动作，但懒得动只懒洋洋哼唧了一声。
裴书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阿言幸福吗？”
宋少言软绵绵应了一声“嗯”。
爱人在侧，吃穿不愁，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裴书嘴角轻勾，静静陪着宋少言看着春晚。
尽管节目无聊到连观众的笑声都显得虚假，但有阿言在身边，裴书竟然觉得很幸福。
他这一生，从未有如此幸福的时候。
他蓦地想到小时候。
和宋少言一样，他也是孤儿。
但他不喜欢孤儿院，那里面的小孩太幼稚，所以他跑了出来。
他太小了，从孤儿院跑出来后没有经济来源只能去翻垃圾桶维持生存。
但翻垃圾桶找吃的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野狗野猫会和他抢吃的，那些大爷大妈们会跟他抢那些空瓶子。
大部分时候他只能饿着肚子，透过橱窗看着那些幸福美好的家庭在一起吃吃喝喝。
他恨极了这个世界。
所以当那个被全世界通缉的男人满身是血倒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只有一个想法：
让他教自己犯罪。
那个男人是极为出色的催眠师。
他被人通缉也是因为催眠了一众大人物实施了经济犯罪，涉案金额高达百亿。
他救下了那个男人，跟着他学习催眠之术。
也许是因为他在这方面颇有天赋，短短两年他便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可惜那个男人嫉妒心太强，看到他比他厉害竟然想杀了他。
于是在他动手之前他便先报了警。
以家暴的理由。
他不过是个小孩，又怎么会懂得什么通不通缉犯呢？
所以当警察告知那个男人实际上是通缉犯时，他表现得震惊，还为此得到了十万块的奖励。
他拿着这笔钱去上了学，拿到了双硕士学位。
金钱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就连权力都唾手可得。
也许是得来的太容易，所以很难有幸福之感。
裴书想，他上次觉得幸福是什么时候呢？
似乎是很多年前，在他饿到极点时，有个灰扑扑的小孩递给他两颗瓜子。
那瓜子很饱满，是后来的他走遍了全世界也没找到过的饱满鲜亮。
那个时候他饿极了，所以哪怕是两颗瓜子他也是抢了囫囵得塞到了嘴里。
甚至连瓜子壳都没有剥，直接咬碎了便吞进下肚。
他尝不出来瓜子的味道，但身体莫名有了力气。
他推开那个脏小孩跑走了，后来便遇到了那个男人。
裴书回忆着过去，大手将宋少言搂紧。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起了烟花，零点的钟声敲响。
他低下头来，凑到宋少言耳边。
“阿言，永远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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