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陌生人,她……会不会觉得自己融入不了啊?”
纵然两个世界的社会天差地别,这里偏偏有着三公主记忆中的“熟人”。
这些人都是好人,也都会好好对待三公主,但在三公主看来又是怎样呢?
原本的羁绊在这里荡然无存,不管是亲情还是恩情,又或同甘共苦的岁月,一切清零、从头开始。
“你也清楚,这个假设的前提已经是‘三公主真能过来’。”将梅却说,“如果她愿意过来,那么决定离开古代世界,本就是做足了从零开始的准备。”
“更何况,她现在不也是到了一个新环境生活么?至少来到这里,还有我们可以放心依靠,不需要担心温饱。”
“……”将雪抿了抿唇。
她想说,自己最担心的并不是这个,但又觉得老姐的话有道理。不管怎样,三公主到这个世界之后的处境肯定要好过远嫁和亲。
恰在这时,写真集被送了回来。
将雪赶紧去看日记。
【单从容貌来看,这位贵人颇似长姐的母后——北寥先皇后。】
……先皇后?
将雪一惊,正要提笔,又见萧珞寒附上了解释:
【长姐的死讯传来后,先皇后悲痛过度,没过几日便随她一道去了。】
【但我观母亲那几日的反应,先皇后之死恐怕有蹊跷。不然……母亲也不会允诺我远嫁和亲,更不会说出那番“大逆不道”的话。】
【“和亲还有机会安度余生,总比困在母亲这冷宫,等着国破被凌辱要好。”】
萧珞寒那边的日记只有她自己能看见,因而她写下的话也不再遮掩。
【如今想来,母亲说不定是听闻何种秘辛,看清了北寥的末路,才出此下策。】
几段话,看得将雪心惊胆战。
能在那个时候做将军的女子,其背靠的家族一般也是将门世家。
将门世家的女性入宫为后,这意味着北寥的军权也有一部分掌握在这个家族手中。
如果北寥皇帝真如萧珞寒猜测的那样处理了皇后,为了夺回军权,或者怀有别的心思,那北寥确实已经从根基上烂完了。
而折梅公主萧凌寒战死,也并不是真的意味着她率领的军队敌不过大颍。
将雪这下子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她想写“离了北寥也是好事”,但就算北寥再烂,也是三公主的故国;又想写“尘埃落定,不要再多想”,念头刚冒出来,就觉得自己是最没资格这么劝的人。
正当她准备向老姐求助,新的字迹浮现:
【不怕被你笑话,我每每想起此事,偶尔也会觉得离了北寥是好事。】
【如今也算尘埃落定,我只管查清自己在意之事,再为石竹想好出路。过去种种、北寥命数,本就不是我能干涉得了的。】
将雪:?
不是,她不记得日记还有跨时空读心的功能啊!-
萧珞寒如今已然看开许多。
或者说,她本就没有太多执念——寿数短暂,生活清苦,她只希望自己还活着的时候,能陪着母亲风平浪静地过日子。
怎料却在“生命的最后”几经变故,失了长姐、离了母亲,自己必然也要在异国他乡无人问津的角落死去。
但现在她得见前路的微光,疑似死后化作红狐的长姐也在保佑着她,她便也想试着听从母亲最后的叮嘱,放下过往,只管朝前走。
于是本该双休再讲的故事,被她挪到了今晚。
说自己,也说长姐和母亲,以及那位鲜少见几面,但每次见面都会得她恩赐的先皇后。
好似要将昨夜未能说出口的话,都倾吐个干净。
【我记事起便和母亲居于冷宫,平日里虽会被克扣物资与银两,也没有母族帮衬,但左右日子还算过得去,逢年过节父皇开宴,也有我们母女的份。只是避暑山庄这等去处,就仅停留于他人口述的故事里了。】
【与长姐初识的时期太早,并且是她先识得我。】
【长姐大我九岁,我尚在襁褓中时,她时常来看我,高高兴兴唤我“妹妹”,哼歌哄我入睡。待我记事,她已是能舞刀弄剑的大姑娘了,很早便从军杀敌。】
【因着长姐的青睐,我与母亲的日子也顺遂不少。那些妃嫔与下人若要欺负我们母女,须得好好考虑考虑长姐的刀枪。】
写到这里,她无声笑了笑。
实际上,长姐反而崇尚“以和为贵”,能用嘴巴和钱财便能摆平的事,长姐并不希望动干戈。
——“伤人杀生,都是一回生、二回熟,长姐可不希望自己变成杀人如麻的大魔头!”
她犹记长姐的话,于是在后面将这句添了上去,又另起一行。
【我幼时偶尔也会想,倘若母亲是母亲,先皇后是父皇该多好。先皇后与母亲虽不算熟络,但总对母亲照顾有加,就好像长姐待我一样。】
【母亲曾说,唯有女子才知女子的苦楚,而先皇后母仪天下,宽宏大度,我二哥的生母费尽心思与她争宠,她亦只是一笑而过,鲜有责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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