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倡顺着病情危重之人的意思来,但在赵昕的人生字典中,只对母亲和姐姐展现包容这两个字。

  所以他毫不留情地给怼了回去:“有道是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就八叔祖您那胆子,一盆加了墨的水,就当是有人要下毒暗害你,忙不迭的骑马离宫,还想坐皇位?

  “所以哪怕是风传先帝在弥留之际于胸前比了个八,也没人敢扶保您登位。

  “再者成济当街弑君,令晋明帝司马绍言祖宗得国如此,晋祚岂能长久。

  “五代武德太过充沛,太宗兄终弟及,不合常理常规,始终有烛影斧声之疑。

  “先帝若再来一次,恐怕本朝就要再演唐时的玄武门继承法了。所以哪怕八叔祖你得太宗皇帝喜爱,也从来没有过机会。

  “老实待着吧,八叔祖你帮助爹爹重认生母,爹爹会加恩的。”

  赵昕说完,就准备放下离开。

  被围城困囚的可怜人罢了。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只因为我生得晚?只因祖宗的一己之私,所以我们就要困囚一生吗!

  “天潢贵胄,金枝玉柯,却如笼中的鸟,被圈养的猪,连这东京城都出不去!被养成了草包庸才,为你们让路!

  “你知道吗?我少年读史,为刘秀、刘备、刘裕前赴后继再兴炎汉而壮怀激烈,但他们告诉我,我什么都做不了,只因为我注定了只能是个闲散王爷!

  “连着我的子孙后代一起,最多只能是个族谱中的名字!”

  “嘶,呼。”被烫着了的赵昕急忙抽回手指,连着用嘴吹了好几下,这才对上那双不知何时浑浊尽褪的眼睛。

  他想了想,试探着问道:“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叔祖你突然说这么激烈的话,不是没有目的的吧?若是有事要我办,叔祖您开条件,我看看能不能办。”

  赵元俨忽然松了一口气:“殿下你比官家强,胆子也大,是我赵氏从来没有过

  的异类,应该也能做到历代官家都做不到的事。

  “《推背图》就在我床尾的暗格里,你可以拿走。但你得答应我,不能再把宗室这么圈着当猪养了,咳咳,他们也当出去看看。

  “高爵厚禄未必是福,因为那意味着刀刃加身,退无可退。流散天下,尚能保全血脉。”

  赵元俨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很难的选择题,因为赵昕很聪明,聪明人往往喜欢权衡利弊。

  然而赵昕的速度远超他的想象。

  几乎是在他话语落下的瞬间,赵昕就说道:“我答应。”

  反正是他早就想做的事情。

  然后泛黄的绢帛被直接投入了红泥小火炉,作为燃料助长火苗迅速蹿起,舔舐着铜壶底部,最终一点点顶起壶盖。

  “你,你居然,居然……居然烧了!”

  赵元俨指着赵昕,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可是万金难求的《推背图》,他花了无数的人力心力财力才得到的!

  可这位小太子,居然取出来就直接往火炉里丢,连看都不看一眼。

  赵昕用拨碳的小火钳,反复拨动几下,确认这卷所谓的推背图真迹被烧成了灰,绝对闹不出什么焦尾古琴的事之后,这拍拍手站起身说道:“蛊惑人心之物,烧了干净。”

  要不然让他无良爹知道,又要不问苍生问鬼神了,毕竟他家在这方面很有遗传。

  “可那,那是天命!”

  “巧了,我从来就不信什么天命。”

  赵元俨:……

  沉默半晌,眼看着赵昕就要走出屋子,这才大声问道:“那殿下信什么!”

  赵昕脚步一顿,定了很久才说道:“我?我信红旗。”

  第62章 庆历四年

  庆历四年,春。

  这是赵昕拿回身体控制权的第二个春天,在见到赵昕过往一年的活蹦乱跳后,苗贵妃终于松了口,批准了赵昕与徽柔的放风筝项目。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赵昕最近非常闲。

  因未经请示直接杀了郭承佑,和向富弼下令择选台谏官前往天下各州府县查察仓储贪墨两事,赵祯没有任何意外地勃然大怒。

  所以不等赵昕从荆王府回返,赵祯就下旨剥夺了赵昕每月三次出宫溜达和召见大臣的权力,言命他在东宫好好读书反省。

  不过由于赵昕是太子的缘故,赵祯也没有把他的面子全下光。

  加之国库的确见底,眼看就要寅吃卯粮,所以台谏官依旧被挑选出来,刚开年就离了东京城,奔赴天下。

  对此赵昕的应对也是很光棍,不解释,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表现出生气传达态度,真就十分平静地在东宫读起书来。

  毕竟在赵昕的思维方式中,他已经用出了自己目前所有能想到的手段,只能等着时间将反馈带回,再看看做出什么调整。

  而且天气又冷,老实窝在宫中是上佳选择,免得把如今这副小身板给折腾病了,到时候难受的还得是他自己。

  所以除了在新年伊始于大庆殿举行的大朝会,赵昕作为必不可少的吉祥物,引领百官向赵祯这个官家恭贺新春之外,他就没出东宫一步,一副孜孜向学的乖宝宝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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