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洞房花烛夜是必不可少的。
“兄长。”
陈清蕴喊他,他才回过神来,微笑道,“去吧,殿下在院子里等你。”
殿下在等你……
凤冠霞帔,喜结良缘。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生儿育女,共缔桃李。
如此一来,方算得上是完美。
陈清蘅点头,“清蘅定不负兄长所托。”
陈清蕴含笑目送他离去,可是他看不见,陈清蘅朝宋元安的院子中走去,每一步都尤为艰难。
已经是深夜了,院子中安静得可怕,快入冬了,百草枯寂,也听不见螽斯鸣叫,好似进入的不是人居住的院子。
侍从们次第行礼,迎接他入府中,“陛下累了,已经在床上熟睡,大公子吩咐了,小公子切莫露怯,陛下是你的亲自。若是需要侍从替陛下褪去衣衫,尽管唤奴婢。”
“下去!”陈清蘅吩咐道。
已经倒在床榻上的宋元安双目紧闭,呼吸却带着一丝急促,双颊上露出罕见的红晕。
陈清蕴什么都替他想到了,他知道,若是让宋元安清醒着,他肯定是什么都不敢去面对对方的哭喊和哀求,所以必须让宋元安睡去,像个木偶一样受他摆布。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快要从胸腔内跳出来,他一早就知道,自己被兄长预定,迟早有一天要嫁给宋元安。
对于宋元安,他向来是以一种“嫌弃的未婚妻”来看待她,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讨厌,但是实际上,他对她也讨厌不到哪里去,顶多就是厌烦对方和他兄长作对。
事实上,宋元安恐怕也是同样地嫌弃着他。有的时候,他也会同情宋元安,他感觉宋元安和他也没有什么不同,一样地受制于人,一样地没有办法掌握自己的人生。
他轻轻触碰包裹她的被褥,轻声说道:“我希望你自由。”
然而,就在这时候,宋元安陡然睁开眼睛,一直被她藏在胸口的短刀抽出,架在陈清蘅的脖子上。
陈清蘅没有躲,只是疑惑道:“你的刀,是从哪来的?”
……
“不好啦,不好啦,走水了,走水了!”
陈府之中,响起了一阵接着一阵的呼喊声。
天气干燥,秋风萧瑟,稍微有点火苗就燃起熊熊烈火,就算有走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然而这一声激起千层浪,很快,府上的守卫就发现,着火点不止一个。
东南,西南,好几个方位都燃起了火花。
在陈小公子大婚的当日出现这种事情,自然是不同寻常,人们奔走着呼朋引伴,取水救火。
然而,就在人群慌乱中时,黑暗中,一群人影闪过,按住腰间的长刀,侍从无意中撞见,即刻被一刀封喉,不留活口。
关押囚犯的院子,有人摘下荀莘口中的棉布,“公子,没事吧?”
“你们是……?”
“陛下抵达东海时,命我等分批便衣潜行进入东海郡,先控制郡守,后渗透入陈府,摸清状况后,救人。”
荀莘说道:“那陛下呢,她还好吧?你们快去救她!”
“已有人去了。”
一声声爆破声伴随着人群的尖叫声涌入耳边,外面已经慌乱不堪。
婚房之中,身着一身红衣的宋元安握着短剑,和陈清蘅对峙。无穷热浪在窗户外翻滚。
陈清蘅说道,“你的手在颤抖。”
药效如外面爆破的火药,烧得她双目几乎失明只是凭借着理智强撑着,她终于明白陈清蕴喂她的是什么药。
这不仅仅是迷药,迷药之外,
还有一种更加令人恶心的东西。
她咬破嘴唇,用痛感刺激自己保持清醒,“所以你给我听话,不然我会担心我控制不住,真的杀了你。”
陈清蘅如沉水般宁静的眼神凝望着她,“你是怎么做到的?”
宋元安身子无法遏制地颤抖,心中的饥渴汹涌澎湃。
她攥紧刀柄,总算是忍不住,一刀割开自己的手臂,鲜血流淌出来的时候,她总算稍稍恢复理智,她豁然起身,满头珠宝叮咚作响。
“你们陈家,不止你兄长一人,本来就人心不齐,自然有隙可乘,这句话,你应该去问问你的父亲。”
她盯着陈清蘅说道:“不想死的话,就按孤说的做。”
第102章 雪夜最后一次见宋善溦,也是这样的雪……
宋元安闯进东海陈家的时候,只是充当一个障眼法的作用,转移陈清蕴注意力,其他方面的事情,是流风和荀蕙替她处理。
陈家主君与陈清蕴结怨许久,已经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宋元安早在入府之前就派人串通陈主君,得他协助成功在府中埋伏兵力。
只是宋元安此次目的主要是救人,动手前首先要把人质救出来。
宋元安父亲来得早,关押的地点比较明确,但是荀莘他们前一日才被押送抵达东海,被陈清蕴亲自看管,藏身之地只有陈清蕴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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