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画像

是比不上与李重焌议亲的贺兰妙法。

  甄华漪道:“鱼篮观音,农妇打扮倒是有趣。”

  哪知兴趣缺缺的李重焌陡然开了口:“白衣。”

  甄华漪和太皇太后俱是一愣,太皇太后马上笑道:“好,那就白衣。快,给宝林打扮上,把二郎的笔墨纸砚端来。”

  她话音刚落,李重焌却已经站起了身,道:“孙儿还有一桩事要办,今日画不成了,祖母见谅。”

  听李重焌说有正事,太皇太后自然不会留他,只叮嘱他莫要忘了观音像的事。

  往后有好几天,李重焌常常过来给太皇太后请安,甄华漪也时不时能碰上他,可每次太皇太后开口要他作画,他总是搪塞推脱了过去。

  又一次李重焌来万寿殿请安,没坐一会儿,他起身告退,甄华漪坐在太皇太后身侧咬了咬唇。

  她也站起来向太皇太后行礼告退,然后小跑至李重焌的身后,在廊下拦住了他。

  “晋王殿下。”时隔五年,甄华漪第一次主动同李重焌说话,她略有恍惚,仰着头看他,只看到他凌厉的下颌和凸起的喉结。

  李重焌垂眼笑着看她,看上去颇为热络:“宝林娘娘。”

  甄华漪抿了抿唇,莫名有些紧张,她虚握着手心,微微发了汗,她道:“殿下贵人事多,二月十九一晃眼就要到了,若在观音娘娘寿诞前拿不出画来,太皇太后定然是失望的。殿下孝顺,自然看得出来太皇太后多想看这幅画儿,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推脱。”

  李重焌笑容满面:“我以为宝林明白,我为何推脱。”

  甄华漪蹙了蹙眉:“还望殿下解惑。”

  李重焌目光沉沉地压着她,他轻笑一声:“既然宝林如此急迫,小王又何必推辞,请。”

  甄华漪一怔,脸颊渐渐泛红,她都不知是因为气恼还是因为羞涩。

  李重焌的话奇奇怪怪,让人听了忍不住多想,但是看他神色又颇为真挚。

  甄华漪粉白的脸上晕红一片,胸脯起伏不定,忍气吞声道:“殿下先请。”

  听闻甄华漪说服了李重焌作画,太皇太后喜不自禁,忙差人收拾好了屋子,一边摆上软榻,一边桌案上放着笔墨纸砚。

  李重焌一进屋,忽然脚步顿了一下,跟着后头的甄华漪也觉得心口怦怦直跳。这屋子太过私密了些,像是小娘子的闺房,这种地方,甄华漪从未和男人一起来过。

  甄华漪原以为太皇太后会让他两人在院子里头,或者书房里作画。

  支摘窗外太阳西斜,李重焌的影子整个地罩住了她,两人同时踏入此间,各自有了微妙的不自在。

  “宝林先换衣裳,太皇太后一会儿就过来。”

  宫女忽然在甄华漪身侧说道。

  甄华漪倏然回神,偷偷用手背按了一下脸颊,只觉一片滚烫。

  她究竟在想什么,这里自然不会只有她和李重焌两人,太皇太后还盯着呢。

  甄华漪转过身去,往屋外走,李重焌看了她细细的腰肢,突然撇开了眼睛。

  甄华漪换好了白衣观音的衣裳,扶着太皇太后的胳膊走了进来,一进门,李重焌抬起眼睛,对太皇太后笑着说:“若不是宝林义正辞严说了孙儿一通,孙儿还不知晓是祖母想看这幅观音像,孙儿还以为,这不过是她们小姑娘之间的玩笑,是孙儿不孝,不能体察祖母心意。”

  太皇太后摆手:“虚话就不提了,瞧瞧。”

  她将甄华漪拉了出来,面色露出得意之色。

  太皇太后年轻时候也爱美,她出身好,品味不俗,今日甄华漪这身白衣观音的打扮,就是出自她之手。

  甄华漪安静站着,以为李重焌依旧会热烈恭维她一两句,没曾想到,李重焌深深看了她一眼。

  一袭白衣的甄华漪袅袅亭亭,冷若冰霜不容亵玩,而她眉心点上一粒灼灼的红痣,秾艳非常。

  李重焌生生别开了眼,道:“开始吧。”

  开始画的时候,甄华漪才发现画画这个主意有些过了头,好得过了头,也坏得过了头。

  李重焌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划过她的身体,他神色冷静,与寻常相比换了一个样子,甄华漪莫名觉得空气都灼热焦躁了几分,仿佛处处都带着火星子,一触即燃。

  “甄宝林,你站着太累,坐下歇会儿。”

  太皇太后突然出声,让她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差点跳了起来。

  甄华漪低低应了一声:“多谢太皇太后。”

  她坐了下来,察觉到腿脚酸软得很。

  美人榻软绵舒适,但甄华漪不敢松懈片刻,她正襟危坐,显得战战兢兢的。

  李重焌的目光在她脸上游移,如有实质一般,惹得甄华漪脸颊生痒。

  偶尔李重焌低头落笔,甄华漪就会偷偷挪一挪身子,悄悄放松片刻。

  甄华漪看着李重焌垂首认真作画的样子,她不得不承认,李家兄弟都生有一副好皮囊,他们兄弟二人生得像,都容色昳丽,但并不是完全相同。

  皇帝的眼睛深邃沉凝,李重焌则生了一双丹凤眼,眼尾上翘,带着一丝风流,总是笑眯眯地盯着人看,仿佛有情。

  她细看李重焌眼睛的时候,不曾料到李重焌就在这时候抬起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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