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了母姓,那是因为生父是入赘到傅家的。傅宛白是家中的独女,知书达理蕙质兰心,求娶的人有许多,但傅宛白没有嫁出去的想法,她要招婿。
傅芷晴从懂事以来就被村里的孩子议论过,都说她娘亲费尽心思招婿留有傅家的血脉,最后还不是生了个撑不起门庭的女儿?这何必招婿呢?还不如最开始就直接嫁出去呢。
这种话傅芷晴听得心生厌恶,仿佛她的女子身份会毁掉傅宛白的人生。
她知道她没必要跟这群人浪费口舌,她要拿出硬本事来打肿那群人的脸!
十三岁的秀才,屈指可数。
傅芷晴做到了什么是用实力说话,那些人十分默契地闭口不提当初的闲言碎语,一个个跑来和傅宛白套近乎,就像是从来没有说过傅宛白的坏话一样。
这些变化都在傅芷晴的意料之中,后来的傅家落魄收到的冷眼旁观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傅芷晴根本就不是个斯文正派的读书人,她连生父都敢骂,甚至还替傅宛白写好了休书,所以墨守成规在她的身上完全不能体现。
可是她的良知在面对栗橘的时候总能浮出来提醒傅芷晴,她就是个离死不远的病秧子,吕娘子的话不能当真,更别说今晚要对栗橘做什么。
她是读了很多书没错,也从同窗那里看过几本风流杂书,但是她真的无法对栗橘做出那种事!
她纤细的手指没有多余的软肉,这让栗橘不由得望了望她消瘦的脸颊,若是丰腴些,傅芷晴也绝对是个少有的美人呢。现在的她瘦瘦高高,抱着都硌得慌呢。
“咳咳”
没过多久,熟悉的咳嗽声响了起来。
栗橘熟练地端水喂药,一连套动作在这个月里已经做了很多次。
栗橘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平复呼吸,傅芷晴抿抿干燥的唇瓣,仰眸看向她。
每当她咳嗽的时候,傅芷晴的都是阴郁低落的,无精打采的样子看得栗橘有点碍眼。
栗橘见状戳了戳傅芷晴,她眼眸泛起温柔的光芒,问道:“怎么了?”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娘也对我说过了。】
【她要我脱掉你的衣服。】
【还教我如何抱着你是舒服的。】
【娘是怕你脱了衣服会冷吗?所以她让我对你又搂又抱。】
栗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傅宛白可没有说过这些话,她也敢拍着胸脯保证傅芷晴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要不然她才不会胡咧咧呢。
为了转移傅芷晴的愁眉苦脸,她可是煞费苦心啊!
傅芷晴,还不快点跪谢?!
傅芷晴捂着嘴猛地从她怀里坐了起来,面红耳赤的女子是娇艳动人的,拥有活力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栗橘笑盈盈的,看不出她在胡编乱造。
反而傅芷晴整个人快要碎掉了,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娘娘连这些话都告诉你了?”
栗橘乖巧地再次点头,她睁着一双求知的眼睛,渴望能够得到傅芷晴的解惑,所以她催促地又问了一遍。
【脱掉衣服又搂又抱可以让我们变得更暖和吗?】
傅芷晴当即反驳道:“那当然是不能了!”
栗橘为难地垮下了肩膀。
【那我到底听谁的呢?】
【听你的话,还是听娘的话啊?】
傅芷晴压制着想要咳嗽的冲动,她紧锁眉心无奈道:“自然是听我的。”
【但我不听话娘就不给我饭吃了呢。】
傅芷晴语塞,其实她是明白家里的掌控大权是握在傅宛白手里的,可是她总不能答应吧?
【我现在还是听娘的话吧。】
【等以后你痊愈了我就听你的话,那样我就能吃很多好吃的了。】
【这都是娘跟我说的呢!】
栗橘的明亮目光充满了对傅芷晴的信任,仿佛她就是小病一场,等到气候暖和了,她就会痊愈了。
傅芷晴的嗓子眼里好像被堵进了一团棉花,让她说不出一句打击栗橘信念的话语。她的身体她是最清楚的,她可能永远都好不了了。
但是她又何必让这个世上多一个失去信念的人呢?
所有的苦累有她撑着就够了。
傅芷晴把她揽在了怀里,娇小的栗橘被她的气息笼罩,鼻尖萦绕着都是她的药香味,还是那句话,不太好闻。可已经闻习惯的栗橘却觉得这股药香会随着时间沉淀在她的心里,给她带来上瘾的滋味。
“你好香啊。”
栗橘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这得亏是傅芷晴,换作旁人她早就一耳光扇过去了。
“是体香吗?”傅芷晴嗅了嗅她露在外面的脖颈,白皙胜雪,垂在衣襟上的发丝也仿佛沾染了她的香气。
傅芷晴轻笑道:“是股花香呢,以前怎么没闻到呢?”
栗橘摇摇头,哪有花香啊,对了,自己的身体里好像寄生着一个不明生物,莫非是它带来的?
她不由得想起了那天阿慈的抱怨,每一句话都在控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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