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没用多长时间,回来时京中的天气还没转热。他圣驾回銮,敏若就不得不包袱款款地带人再回了畅春园。
庄子上马上就是插秧耕种的时候,野菜的滋味长势也正好,敏若吃了最后一顿迎冬亲手包的蒲公英馅饺子,带着紧急赶制出来的春笋干依依不舍地离开。
迎冬又将各样山货塞满了一箱子,临别时,还殷殷问下次几时能再来。
这又岂是敏若能说准的?
她只能无奈笑笑,然后让迎冬多看顾着些小弘杳,迎冬管庄子上内务,一般不参与耕田,安儿与洁芳两个眼下就很忙,春耕开始恐怕更是要脚打后脑勺,敏若还是不放心正要学走路的弘杳,找了个靠谱的人托付。
迎冬应得干脆坚定,敏若回了畅春园,也没两日,就又听说康熙打算巡幸塞外。
目前规划五月动身。
看起来康熙在外面散得是很舒心的,敏若不管他是什么安排,只觉着天上掉下的这块大饼真是喷香,挨了一个多月,好容易蹲到康熙走了,她立刻又带人包袱款款地奔向她的农家乐生活。
康熙此次巡幸塞外,也有避暑之意,不入秋是断不会回来的,敏若在庄子上住得快活,哄着小弘杳学会了叫“玛嬷”,简直乐不思紫禁城。
四十九年转过来,康熙朝彻底踏入了晚期。
敏若的日子安逸,朝堂、天下,人事却总不能安宁。
春寒料峭的时节,大清闹了好大一场文字狱,浩浩荡荡,牵涉极广。
在此期间,从南边来的书信中,敏若敏锐地察觉出一段瑞初心态转变的过程。
她与瑞初三日一封信是常态,南北往来数她们娘俩的信最频,哪怕有时间差存在也不影响瑞初和敏若写信的热情。
这半个月的几封书信被敏若并排摆在桌上看,看了良久,她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轻声与不明就里的兰杜道:“瑞初的心,彻底清楚明晰,不可动摇了。”
自我诘问的过程,痛苦是无法避免的,但瑞初以她的坚定守住本心,并坚定地得出了最终的结果。
从此前路,也清楚分明了。
敏若想,她似乎该为女儿一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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