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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瀚捏着胡子又是哼唧了一下。
“到底是李少卿的师弟,可别弄过火了,伤了你们的和气。”司业笑说着。
只是话音刚落,就听到有学生匆匆忙忙跑过来说道:“吵起来!江其归和诚心堂的人吵起来了。”
林瀚的胡子立马就抓掉了一根,疼得龇牙咧嘴。
“吵起来了,怎么会吵起来。”教授率性堂的博士急忙出来问道。
他可是对江芸格外喜欢的,上个月的文章更是全都誊抄了一份回家鞭策家中子弟,又见他年纪比自己小孩还要小,每日独自一人上下学,身边只跟着一个比他还小的小孩,两小孩手牵手走路,那看得是心都疼了,所以平日里可是捧在手心看着的,说话都不敢重声。
“其归可有受伤啊!”他焦虑问道。
“江其归……”那学生脸上露出古怪之色,呐呐说道,“还挺嚣张的。”
—— ——
王森一脸沉思,他以为经过一个半月的相处,自己已经是非常了解江芸了,但现在看来那是一点也不了解。
好家伙,刚才阴阳怪气骂人的是谁?
“就算他说了你,不不,他也没有说你。”来晖和江芸芸站在一起,一本正经说道,“都是你们想多了,但不论如何,你们也不能动手,有辱斯文。”
“斯文扫地啊。”江芸芸背着小手,笑眯眯说道。
“你看看他这个表情!”诚心堂的斋长孙叔鸣愤愤说道。
“什么表情,多可爱啊。”张鸣凤皱了皱鼻子,比划了一下,“人家不是一直都笑眯眯的嘛!”
“大概是羡慕别人长得好看吧。”王森胳膊一撸,露出强壮的手臂,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少吓唬我们,我就是想要他帮我看看文章,为什么不给我看。”孙叔鸣愤愤指责道。
江芸芸笑眯眯说道:“我本来是打算帮你看的啊。”
“可你刚才说了我不喜欢的话,那我就不帮你看了。”她又说道。
——“他刚才说什么了?”不远处的树荫下,司业随口问道。
——“孙叔鸣好像是说‘帮我把卷子润色一下,我就能帮你快点去历事’。”通风报信的学生小声说道。
司业脸色微变,眼尾一瞟,果不其然,林瀚更是脸色瞬间阴沉。
“你知道我爹是谁吗?”那一边,孙叔鸣不悦质问着。
江芸芸扭头,不解问道:“他爹是谁啊?”
“吏部员外郎孙交。”张鸣凤小声说道。
江芸芸仔细想了想,摇头:“不认识。”
她就认识吏部尚书王恕,还有现在分管楠枝的吏部左侍郎周经,甚至还挺熟,因为有时要去接楠枝下班。
“你!”孙叔鸣自觉大受侮辱,怒而威胁道,“你还要不要历事了。”
“不要的。”江芸芸老实巴交说道,“我要科举的。”
“好大的口气。”孙叔鸣冷笑。
江芸芸皱了皱鼻子:“我口气大不大又不是你说的,而且你一篇‘溥博渊泉,而时出之。溥博如天,渊泉如渊’都写的泉水断流,坑坑洼洼,有什么脸面来说我,我之前一直坚信《战国策》中说的“中国者,聪明睿知之所居也”,没想到还有落网之鱼。”
王森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围观的人也都切切笑了起来。
孙叔鸣脸色非常难看。
“我们自然可以相互学习,但你第一不能颐指气使,第二不能骗我。”江芸芸对着围观的人,认认真真解释着,“我昨天旁听你们诚心堂上课了,你们博士课上根本就没有出这道题,你好端端骗我做什么。”
来晖神色震动。
“诚心堂好像确实没在教中庸。”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
几个堂的课表并不是完全重叠的,毕竟博士有限,所以经常会有其他班的人去旁听自己博士的课,但大部分都是低级去高级的。
“你,你胡说什么啊。”孙叔鸣身边的狗腿子激动说道,“刚才说错了还不行嘛,这是我们这个月自己出给自己的作业,我们只是想要请教你一下而已,你竟然如此小气,还说是什么解元呢。”
“请教是问我解题思路,句式打磨,可不是直接给我一张卷子,要我给你批改的。”江芸芸抱臂,不为所动,“你们一直在撒谎,我自然要警觉一些。”
——“诚心堂这个月的考试题目是什么?”林瀚沉声问道。
司业想了想,神色微动:“我昨日还听诚心堂的博士说打算出一道中庸的题。”
林瀚冷哼一声:“张博士汲汲名利,妄为人师。”
司业拧眉没说话。
两人说话间,绳愆厅的监丞于树德匆匆赶来,他身形高大,站在人群中,厉声呵斥道:“读书期间,议论他人,高声喧哗,成何体统。”
孙叔鸣闻言撇了撇嘴。
原本看热闹的人也都畏惧地低下头来。
江芸芸却是小手一举,顶着于树德严厉的目光,大声说道:“举子要告发孙叔鸣串通博士,欺负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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