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捧冷雪中开出了耀目的梅花,好看的像是一副画卷。
可惜宁臻和没心思欣赏他的容色,反而恼怒他的不通情理,只觉他矛盾的不行。
晏仲蘅猝然起身,临近她身前:“我们做了五年夫妻,你提及和离,可有一丝不舍?”
问及这话时,他的心头浮起一丝他未察觉的期盼,心跳声亦彰显他此刻的不平静。
宁臻和略有些不耐:“有吧。”
他的眸光仿佛要穿透她,随即陡然一松:“既然有,那不和离,我们好好过。”
宁臻和:……
晏仲蘅以为她是怕牵连他才说的和离,反而激起了他的责任心,宁臻和觉得有些荒唐。
“方才说,我不需要娶别人来证明,还有个法子,我们得尽快要个孩子。”晏仲蘅站在她身前。
宁臻和暗自冷笑:“我倒是想问问爷,爷如今急着要孩子不就是因着那谣言,那爷可曾想过过去五年,我所受的耻笑。”
晏仲蘅怔松片刻,自如说出理由:“你身子不好……”
“我最初成婚,爷便以公务推阻,后来身子料理庶物差了,婆母反倒是觉得我不对了,而今,又是一句你想生,我便得听你的话,刀子,只有扎在自己身上才觉得疼。”
宁臻和冷淡的看着他,晏仲蘅从未在她身上见过这般眼神。
他噎了片刻,似乎发觉无反驳之力。
“我知道,婆母素来瞧不上我,觉得我高攀,那我让出来便是了。”宁臻和走到桌前提笔想再写和离书。
和字还未写完晏仲蘅就捏住了她的手腕,静默:“我没有想到这些,是我的问题。”二人僵持着。
“今天的事我只当你没有说过。”晏仲蘅语气淡淡,强硬的抽走她的笔,丢开。
“安国公是两朝元老,若他想把所有的责任推到宁长顾身上,丢掉性命,只在须臾,你若走了,是想把他的命撒开吗?”
宁臻和的手倏然攥紧。
“放心,我既着手负责此事,便会想法子转圜,不必担心。”晏仲蘅凝着她的侧脸道。
“夜深了,休息罢。”
惊蛰胆战心惊的觑着自家姑爷,她向来知道自家姑爷深沉内敛,行事根本看不透,却从未觉得今日是这般的让人心惊胆战。
似乎每一句话都有别的意思。
夜半,二人背对而睡,中间的距离云树遥隔,宁臻和冷冷的想,这样的日子,他总是没有心思与她做那事罢。
宁臻和心身俱疲,越疲累越睡的快,不经意间翻了个身,越过了“楚河汉界”,恬静的睡颜面朝神色清明的晏仲蘅。
他无一丝睡意,双眸深深凝视着他的妻子,满脑子都是今夜的和离书,再忆及连日的变化、昨日与薛吟的调笑话语。
她究竟是真的怕牵连自己,还是早有愁谋,亦或是只想闹一场。
这话他今夜是想问的,但是不知怎的还是吞了回去,看着她睡的这般香,晏仲蘅心头涌起一股怒气,横冲直撞,叫他惊讶。
他自诩并非肚量狭窄之人,竟也有心绪不稳的一日。
翌日,宁臻和醒时入目是豆青色的寝衣和轮廓分明的脸,正侧着身子阖眼入睡,二人脸颊的距离只有微末,她眼中倏然闪过厌恶,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怎的,晏仲蘅也睁开了眼,眸中清明,无一丝睡意,他未曾错过她眼中的神情。
宁臻和没想到他不去上朝,竟睡到现在,她很快收敛好神情,冷淡的背过了身,她已提了和离,并不想再虚以委蛇,若他愿意,她总能相敬如冰的耗到他愿和离。
晏仲蘅微微错愕,但很快就平静起身,他们有五年的感情,妻子只是一时与他闹了别扭,待别扭过去了,自然会消除隔阂。
“挑个日子,把江月柳纳进来罢,那样身份的姑娘,做妾到底不合适,不如做平妻好了。”
宁臻和端详着自己的脸,寻了根玉簪别在头上,云淡风轻道。
他想生子,找别人生去。
从州大气不敢出,低着头给晏仲蘅整理衣裳,今儿个他休沐,但因着安国公的案子,还是要去衙署。
晏仲蘅心头陡然升起一股不悦,他看不得她这般与自己置气。
“不纳,不娶,我说了,我们尽快要个孩子。”他淡淡道,说完,则离开了寝居。
待他走了,惊蛰便抚着她的肩头跪地:“姑娘,我们不走了吗?”
周妈妈劝慰:“姑爷明显心里头是有您的,不想叫您走,姑娘,您也得顾惜大公子的命啊,昨儿个姑爷的意思还不明显吗?您若是走了,姑爷便不会管大公子的命了。”
宁臻和神色诧异,微微有些不满,原不是说好了纳妾,怎么现在又不纳了。
而且也没想到他居然寄托于自己,忍不住无语,成婚那会儿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现在想了,凭什么自己就得听他的话。
安国公的事传到了崔氏及崔老太太他们的耳朵里,崔氏啐了口,只恨不得马上把宁氏赶出家门,好给江氏腾位子,便遣人去清月居唤人过来。
结果妙菊一脸忿忿的回来:“夫人,少夫人说身子不适,来不了。”
“我看她是没脸见人罢。”崔氏不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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