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之前他先把小铮戎抢了,后又把柳烟黛抢了,这等巧取豪夺争强好胜的人,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都在这儿喊上叔父叔母了!多吓人啊!
秦禅月不自在的拧着手里的团扇,竟然都不太敢应,只含含糊糊的问:“这是生了什么误会?”
当皇上就是好……秦禅月恨他都恨得牙痒痒了,现在愣是一句话不敢骂。
而兴元帝看起来更难过了,他道:“是朕不好,烟黛以为朕要拿南疆的地,以为朕要卸磨杀驴,弃镇南王于不顾,一时情急,竟拿碎瓷自尽,但朕怎会如此?还请叔父叔母为朕做主。”
秦禅月听见“自尽”二字时肝胆俱裂,险些就这么晕过去,倒是一旁的楚珩立刻斩钉截铁道:“那定是烟黛误会了,臣与圣上情谊深厚,圣上断不可能如此。”
说话间,楚珩看向一旁的秦禅月,那双单眼之中似乎带着几分意味深长,他道:“禅月,你进去看看烟黛。”
秦禅月应了一声,随后脚步发软的行入厢房之中。
厢房中分内外间,外间宽大湿冷,角落处堆满了冰缸,一走进来,便能感受到丰沛冰冷的水汽扑到面上,她行入外间后,匆忙提着裙子跑入内间。
内间窗户紧闭,床帐重叠间,能看见其中躺着的身影,秦禅月一瞧见里面的影子,就觉得心口“怦怦”跳。
她抬起手,慢慢撩开帘子的时候,正瞧见里面躺着的柳烟黛。
这孩子只是三日不见,瞧着却像是吃够了苦头,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裳,脖颈间围着白色的细布,瞧见那一点白色的细布,秦禅月就觉得眼前发晃。
自尽,是尽了脖子吗?这孩子怎么这么蠢呢?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啊!
她软着腿脚走过去,坐在床榻旁边,伸出手去摸柳烟黛的脸。
柳烟黛从到了秦禅月身边就是胖嘟嘟的,脸也圆,肚子也圆,但现在,躺在床榻间的人消瘦了很多,唇瓣惨白干裂,瞧着都让秦禅月难过。
原先那么漂亮灵动,肉乎乎的一个柳烟黛,现在变成了一个干巴巴的,蔫儿蔫儿的柳烟黛,这孩子,在兴元帝这里得吃多少苦哇!
她伸出手,轻轻地摸着柳烟黛的脸蛋,低低的唤她的名字。
看这小姑娘的模样就知道,她这段时日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兴元帝这样的人,一辈子没服过软,现在竟然被柳烟黛逼的跟楚珩、秦禅月示好,可见柳烟黛的骨头有多硬。
昏迷之中的柳烟黛听见婆母声音的时候,在梦中挣扎了一番,随后艰难地睁开眼。
看见婆母的时候,柳烟黛的眼泪瞬间就从干涸的眼眶中喷涌出来,她扑进秦禅月的怀抱里,最开始只是没有声音的流泪,但越哭声音越大,到最后几乎要哽过去一般。
秦禅月一听她哭,便也觉得鼻尖发酸,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低声道:“婆母在这,跟婆母说说,都发生了什么。”
秦禅月能够猜到一点兴元帝的想法,兴元帝这个人掌控于强,好胜心强,跟谁碰上了,都要压对方一头,而柳烟黛,又是一个软的不能再软的人,她一定是受了很多很多委屈才会如此。
柳烟黛哭了半晌,终于开口,她说:“婆母,我想回王府。”
秦禅月满面愁容的抬起头,带着几分悲悯的目光缓缓看向门外。
内外间的门没有关,她抬起头就能看到门外面被做成茶室的外间,她盯着外间上的黄花梨衣架上的花纹静静地看着,呼吸也跟着慢慢沉重。
她想,兴元帝会放人吗?
她不知道。
而在她低下头的时候,却看见柳烟黛已经趴在她的膝盖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似乎太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一找到温暖的地方,便立刻爬过去,如同一只胆小的鸟雀,不能离开半分,她在昏睡之中还死死的抓住秦禅月的袖子,她不能分开,她需要躲在秦禅月的羽翼下活着。
秦禅月一阵悲痛,怜惜的抚摸着她的发鬓,希望能够带柳烟黛离开。
——
此时,厢房之外。
兴元帝和楚珩两人站在厢房外言谈,彼此一片热络,但个人心里都是一片烂账在偷偷算。
兴元帝说:“都是朕的错,是朕不好,朕绝无染指南疆之意,只是一时处置不当让烟黛误会了,还请叔父帮朕说说话。”
他藏在话里面的意思便是:南疆朕不要了,你想办法把人哄好,朕要美人不要江山,利益朕让了,你别不识好歹。
楚珩就赶忙推辞,说:“是烟黛不懂事,怎么能是圣上的错,烟黛娇气,感情上的事,臣也未必说的上话,但臣尽量替圣上解释,还请圣上不要劳心。”
楚珩的意思就是:你活该,现在被架在火架子上烤的不是我,场面话我可以说一说,事儿给不给你办就不一定了,反正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
思及到此,楚珩还颇有几分惊诧,他是真没想到柳烟黛能将兴元帝给反制住,以前这孩子在他面前都是一副柔弱无骨、畏畏缩缩的模样,没想到一玩儿就玩儿了个大的。
由此可见,这个兴元帝是真喜爱柳烟黛,只是——楚珩想,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喜欢一个人,兴元帝拿去跟旁人从不失手的计谋,到了柳烟黛这里,一直都没用,他还不知道为什么没用。
而兴元帝还不知道楚珩在想什么,他还在想如何利用楚珩哄好柳烟黛,两人你推我推,彼此都明白发生了什么,然后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演。
演了大概片刻,外头伺候的大太监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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