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谢烨跟前,从旁边随手拿了布条,掐起他的下颌逼他将嘴张开,然后严严实实的将布团堵了进去,完全没给口中留一丝余地,堪称严丝合缝。
这原先是为着防止人咬舌自尽的法子,赵子虾多年给二皇子府做脏活,这些手段本就无比娴熟,只是前些日子他确实对这美人起了恻隐之心,一路尽量好言相劝,温和以待。
怎料谢烨如此硬骨头,人都已经被绑到二皇子府了,却还想着用命反抗。
谢烨被其余几个帮忙的侍卫按在地上,郎中掀开他血淋淋的前襟给他敷药止血,他双臂皆是动弹不得,只能被赵子虾强行掰起下颌,将嘴堵了个严实。
赵子虾动作极尽粗暴,将谢烨顶的口舌发苦,喉咙一阵一阵的痉挛,他痛苦的蜷缩起身子,尽力和对方的力道抗争,想将布团吐出去。
哪料有人又拿来布条从嘴间缠绕着缚在他脑后,将布团在他口中堵死,谢烨便彻底发不出来声音了。
但他却仍然瞪着通红的一双眼睛,狠狠瞪着赵子虾和他周围的手下,强忍着生理性泪水,怎么都不肯让泪水涌出来。
就在此时,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本王吩咐了不准伤他,你们怎么给他搞这么狼狈?”
这声音犹如从地狱里传来的一般,将谢烨全身血液都在霎时间凝固起来了。
余光所及,所有死士,包括赵子虾和阿舟二人,不约而同齐齐单膝下跪,冲来人恭敬道:“殿下。”
李景辞从身后而来,步履稳重的拨开众人,走到了谢烨面前,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
……
裴玄铭此时还在战场上跟裘玑人互殴。
王玉书一手拿着自己的长枪,一手握着从对手手中抢过来的短刀,坐在马上一边一个,连挑数十人不带停歇。
“裴将军!还有一队人马往后山去了!我们实在分不出人手去捉了,又担心他们从后方攻破北营可怎么办!”有北疆大营的小兵狂奔到裴玄铭马前。
王玉书擦着脸上的血汗,转头对裴玄铭道:“我带队去吧,你守前山,别让这帮孙子跑了。”
裴玄铭刚想点头,紧接着余光一瞟,猛然看见了对面山崖上的异端。
裴玄铭的瞳孔骤然紧缩,旋即怒吼出声:“快跑——”
所有人顺着他的目光朝上看去,一时间谁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到他们看见山崖上那一小队已经登到最顶处的裘玑士兵,正费劲巴拉的用板车将数块庞然巨石推上山崖,几个人一同着力,嗨呀一声,将所有巨石轰然砸下山崖。
瞄准点正是战场中央。
居然是拼着山崖下自己人的性命不要,也要使出浑身解数将敌方砸死。
反应过来的人群惊慌失措,兵甲战马一时全都忘到了脑后,西北,北疆,还有山下的裘玑,三路人马齐齐丢盔弃甲,争先恐后的朝巨石的射程外跑。
仓促中王玉书被迎面而来的人群挤的从马背上跌下去,千钧一发之际裴玄铭拦腰伸手将他从地上捞起来抓到了自己马背上。
这一下耽搁,就耽搁出事来了。
裴玄铭身为主帅,本就是裘玑人重点关注的对象,山崖上的裘玑小队自然也不例外,有一大半的石头是追着他砸的。
王玉书下意识感觉头顶风声尖锐,一大片阴影直直覆盖过来——
“老裴!”他失声大喊。
裴玄铭一提缰绳,在巨石压顶的前一个瞬间策马狂奔出去,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几十斤重的石头裹挟着从高处坠落下来的厉风,悍然砸在了他的后心处。
裴玄铭登时就眼前一黑,只觉脊骨断裂,五脏六腑都被砸出了血,一口腥甜堵在嗓子里,艰难的滚涌出来。
“将军!”
“裴玄铭!!!”
裴玄铭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王玉书护在了他的身下,没让副将受一点伤。
王玉书双眼含泪,怒吼一声:“驾!”
不料两人坐下战马也受了冲击,双蹄一弯跪地,再也走不动了。
王玉书手忙脚乱的下马,背起裴玄铭就往外跑,身后巨石撞击,战火烈烈,一切都在他的视线里化作了虚无。
……
“快来人,再打一盆水来!”
“金疮药和绷带!”
“将军你撑住啊将军!”
裴玄铭躺在营帐中,双眼紧闭,毫无知觉,周围匆忙进出的所有人都与他毫无关系。
手下掀开他最外层的甲胄,伸手往里一摸,已经全是血水了,众人将他半扶起来,卸去身上的衣服,只见裴玄铭半身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方才被巨石撞到的那一下险些震碎了他的内脏。
一盆接着一盆被血染红的浊水,从帐中被端了出去。
一直忙到深夜,裴玄铭中途有短暂的清醒过一两次,但时间不长,只是抓着王玉书的手,喃喃了句什么,他伤的太重了,没人能从那模糊的话音里听出具体信息。
所有人的心神都系挂在他身上。
朝中武将本就少,如今江昭已死,若是裴玄铭再折在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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