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杯和陶盘二人满心关切刘吉,去搀扶人下车,颜枢则去与护送的郎官们应酬。
在得知这一乘驷马安车乃陛下赏赐,又回身唤来府中仆役,驾车走偏门把马匹牵去马厩安置。
鲁直就自然地接替招呼起郎官们来,“有劳诸位郎君相送,快请进宅稍歇,也让我等款待酬谢一二。”
宿卫未央宫的郎官,可不同于南北两军的寻常卫兵,他们大多是恩荫的公卿子弟,更是天子近臣。
也正因如此,这些郎官皆知刘吉今日的献宝之功,虽然神粮育种尚需时日,还不宜宣扬,可他们却不敢轻慢了。
“臣等奉陛下之命,不敢言功劳。”领头的郎官婉拒了酬谢。
又果断告辞:“天色将晚,君侯醉酒而归,还是早些歇息为宜,我等也要回宫向陛下复命,就不叨扰了。”
歪歪倒倒的刘吉道谢:“有劳诸位了,来日有机会一起喝酒!”
也没多留客,谢过后就把人送走了。
陶杯搀扶刘吉进到堂屋,陶盘已先行一步去盛来了一碗温热的枣干麦粥。
“郎君喝两口麦粥,压压酒意,也暖暖胃。”
刘吉从善如流,接受了关怀:“睡了一路,正好觉得肚中空空。”
一碗麦片粥下肚,灌了一肚子水的胃里舒服不少。
“郎君此去宫中……”陶杯见刘吉喝完粥,面色神态都无异状,便迫不及待地开口。
“郎君得陛下赐宴,畅饮开怀,但醉意催眠,还是简单盥洗过后早些歇下吧。”
正在此时,颜枢安置好车马回来了,身后跟了几个仆役,捧着盛着热水的陶罐。
“叫仲枢费心了。”
刘吉手掌搭上陶杯的手臂,借力站起。
“确实颇觉困倦,洗洗睡吧。”
陶杯目光在颜枢和仆役身上扫过,若有所悟。
刚才是他莽撞随意了。
“仆来服侍郎君洗漱。”
一夜酣眠至天明。
第二日起床,吃过朝食。
刘吉牵绳去庭中遛狼灰,顺便消消食。
陶杯等四人跟随作陪。
遛了一会儿,刘吉停在回廊中段,倚着栏杆歇脚。
有系统狗随时开着环境监测扫描功能,可以确保四周无耳目。
“昨晚陶杯问起入宫之事……”
刘吉的话刚开一个头,陶杯就检讨请罪起来:“昨晚是仆冒失了。这宅中人多耳杂,郎君又是醉酒归来,并非长谈的时机,幸而颜郎君机警,及时帮忙周全了过去。”
面对陶杯的道谢揖礼,颜枢却不自傲,回礼道:“陶郎君客气。”
鲁直和颜枢能够早早自荐来投,又肯吃苦表现跟来长安,就可以看出二人绝非清高自矜之辈。
对奴仆之身却也是刘吉亲信的陶杯和陶盘二人,也不因己身是儒士,就言语鄙夷、姿态轻慢。
二陶与颜枢和鲁直两方之间,维持着恰好的和睦平衡,刘吉乐见其成。
为此他也不吝于表现出对他们的亲近信任。
“我并非问责于你。”刘吉未语先笑。
“你们随侍我身侧已有十来年,我深知你们忠心不二。只是你们以前较少遇到需要机灵应变的时候,才显得迟钝了一些。”
“而且,陶杯你这不是立即就明悟了吗?”
“日后经得多、学得多了,自然也就能练出一身周到妥帖的本事。”
陶杯和陶盘是先城阳王死后,现城阳王把兄弟们分家分出来时,配给他的一对宦者——二人属于其中不是‘太监’的那部分。
虽然是近侍,却不算自幼和原身一起长大。
这也是刘吉现在还愿意继续重用二人的主要原因,忠心却不太过亲密。
他只要在近两年稍微演演,就不会被发现换了芯子。
等过个几年,潜移默化,行事举止也就顺理成章地完成过渡了。
陶杯和陶盘果然感动不已:“唯!”
“郎君宽仁,仆一定早些学机灵!”
郎君封侯在即,他们若不中用,不仅是断了自己的通天前途,更是辜负了郎君一直以来的信重。
转头又对着颜枢和鲁直,揖礼请求:“日后还要麻烦二位多多海涵,多多指教,感激不尽!”
后者二人也是面带笑容,欣然同意:“吾等皆为郎君效命,自当互相扶持,不必见外言谢。”
虽还不清楚昨日入宫献宝的详情,可只看皇帝赏赐了郎君一乘驷马安车,就知结果不差。
而这也表明,他们效力的主人已经领先了即将同批晋封的列侯一步,他们的前途也将随之水涨船高。
刘吉很满意下属间竞争又合作、朝气奋发的氛围。
“你们这样就很好。只要我们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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