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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笑加深了几分。

  马车走得很慢,存玉从旁边拽来一个软枕抱在怀里,她把下巴埋进去眼睛在知云的头上打转,今天的发髻很适合戴琉璃步摇呢。

  她心里痒痒的,可只能忍住自己快要控制不住的手。

  清风吹起车帘,知云一眨眼看到了人群里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紧接着马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吼声停下,马车开始左右不停摆动。

  她们本就虚虚靠着车身,在剧烈晃动中坐不稳的两人撞在了一起,存玉被晃的欲呕,知云倒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在混乱中伸出手护住她裸露在外的后脑。

  车夫脸色发白,手上青筋冒起用力拽着缰绳,马脖子被紧紧勒住,约十几息后叫声终于渐渐变小,安静下来。

  存玉空咽几下压住自己反胃的感觉,知云还倚在她身上,存玉扶她起来坐好却看到她的左手一直在打着颤。

  “你的手怎么了”她面色一凛,轻轻托起知云的手,看到手腕内侧青了一大片。

  知云忍住手上的钝痛:“没事,先去看看外面怎么了吧。”

  她想起方才闪过的身影,心里的不安加剧。

  马夫在外面担忧地问:“大小姐,你和姑爷没有受伤吧?”

  “我明明好好驾着马呢,不知为什么它突然就躁动了,难道是被什么吓着了?”

  车外是一片嘈杂的声音,存玉一手轻轻牵着受伤的知云,一手掀开帘子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她上半身刚探出去,还没看清楚这里是何处便被横伸出来的一只手扯了个趔趄,她从车辕上被拽下去,知云在内侧疼得全身脱了力也没拽住她。

  存玉落地还没站好,便被一柄白刃架在了脖子上,拿着刀把的手是一只枯黄肮脏的手。

  刀锋处寒冷的触感威胁着她,存玉放轻呼吸,不敢用一丝力。

  知云方才用力之下扯到了另一只手的伤处,她疼得眼前发黑,等到能看清眼前情形的时候瞳孔猛的一缩。

  此时以马车为中心已经空开了一大片区域,将刀横在存玉脖子上的中年男人衣衫褴褛,神色癫狂。

  他嗓音粗哑,像是很久都没说过话:“是你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我的!”

  大街上片刻前的喧嚣荡然无存,此时只剩下这个男人疯狂的声音,他一遍遍重复着“是你们逼我的”这句话。

  手里的刀随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腔离存玉越来越近。

  知云脸色发白,额角渗出汗来,手脚发软到几乎要站不住。

  她声音发虚,却一句话就吸引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注意力:“三叔,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何必成眼球充血,看了知云半晌后咯咯笑出来,笑声尖利又绝望:“不就是你把我逼到这一步的吗,现在还问我想要什么?”

  “不就是你给姑苏寄的信吗,不就是你让那些赌坊一路追我追到长安的吗?我现在每天跟个老鼠一样躲在乞丐窝里,不全是拜你所赐吗?”

  知云不欲与他解释这些事情不是她做的,她只是一直死死盯着那把雪白的刀。

  她攥紧手,指尖陷进了手心里发出刺痛,轻声引导他:“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的,先放下刀好不好。”

  京营离这里不远,金吾卫已经快马赶过来了,但只敢藏在人群里观望。

  第52章 疯三爷窥破真相

  知云也看到了人群里那几个姿态动作明显和普通百姓不一样的人,其中一个长相不起眼的人看到自己被发现后她使了个眼色。

  知云会意,开口不断对着何必成说话,试图稳住他。

  “三叔,你仔细想想那些事怎么可能是我做的,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在长安,怎么可能下手害你呢?”

  “而且还是从姑苏来的赌坊打手,我走后到现在半年多一直没回去过,哪有本事使唤动赌坊的人?”

  “况且你我无冤无仇,我因为当初逃婚一事还一直对三叔怀有歉意,我根本没理由害你到如此地步啊。”

  何必成不以为然,阴森森地笑:“你把我当傻子吗,就算不是你亲自动的手,其中也一定少不了你推波助澜。”

  “怎么我这么长时间都好好的,发现你的踪迹后倒开始倒霉了。先是被老家的人知道我打算独吞你的资产被他们从宗族除名,后来又被追债的人逼得没有容身之处。”

  “我能沦落至此都是从你逃婚开始的,你为什么不能听话一点呢,为什么不能乖乖听我安排呢?”

  “为什么偏偏要在我找到你的时候定亲,还偏偏嫁的那么好?”

  他说话间眼睑一直抽搐着,整个人的精神看起来很不好。

  “你嫁得这么好我还怎么抢占你的资产,你的资产到不了我手里我就没钱,我手里没钱就还不了赌债,追债的人一路到长安,我就只能躲在乞丐窝里苟活。”

  “这怎么不是你害的?我能有今日都怪你。”

  “你爹就不是什么好人,身为长兄手里有那么多钱却舍不得给我,随便扔给我三瓜两枣就想敷衍了,说什么让我先好好历练几年,实际上就是在把我当花子打发。”

  “还有你那好祖母,辛亏她死得早不然我也要动手,真不知她为什么要护着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没有远见的老妇。”

  “都怪她从小助长了你的威风,不然你哪敢这么猖狂,还逃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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