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章 废太子之争

  太平之下,风云再起。

  景泰帝朱祁钰自即位以来,在越王徐闻、首辅徐谦、兵部尚书于谦等一干能臣的辅佐之下,先定北疆,又清朝局,大明社稷一时间风调雨顺,四海归心。

  坐稳皇位之后,朱祁钰终于将目光投向了“家事”。

  准确地说,是皇室的传承。

  皇帝之位已坐稳,那作为帝王,谁不想让自己的骨血延续这份荣耀?

  然而现在的太子朱见深,并非是朱祁钰的儿子,而是那废而未亡的哥哥朱祁镇之子。

  这种局面,让朱祁钰十分难受。

  若是将来太子朱见深登基,必然会承认其父朱祁镇为皇帝。

  那他朱祁钰又算什么?

  替人看门的守夜人?

  皇权之下,骨肉也是筹码。

  景泰元年冬,景泰帝亲临奉天殿,颁下圣旨,正式册封结发妻子汪氏为皇后,尊生母吴贤妃为皇太后。

  举朝颂贺,文武百官皆称其“孝治之本”。

  后宫册封,仅是前奏。

  想要册封亲子朱见济为太子,才是朱祁钰想干的大事。

  但他明白,此事非同小可,储君之争,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只是后宫家事,更牵连宗室、内廷、朝堂百官,甚至可能搅动天下风雨。

  为了试探人心,朱祁钰故意在一次密室小宴中,对司礼监掌印太监金英说道:

  “金公,朕记得七月初二快到了,东宫太子的生辰,该好生筹备。”

  此前金英被王振排挤,去给先皇守灵。

  徐闻杀王振废皇帝之后,金英重返司礼监,再次成为太监首领。

  面对皇帝的询问,金英先是一怔,旋即答道:“陛下所记有误,东宫太子的生辰,是十一月初二。”

  他如何不知皇帝的心思?

  前者的七月初二生辰,是朱祁钰长子朱见济的生辰。

  后者十一月初二,是现任太子朱见深的生辰。

  如果认同皇帝的话,就代表承认朱见济是太子。

  没有越王发话,金英不敢对此事随便发表意见,只得坚持以往,还认朱见深为太子。

  朱祁钰面不改色,举杯微笑,但眼中寒光一闪。

  这老太监心中真正认的太子,仍是废帝之子朱见深,而非他朱祁钰的亲儿子朱见济。

  这次试探未果,朱祁钰却并未气馁,反而愈发坚定了立子为太子的野心。

  他开始有意无意在朝堂间放出风声,私下贿赂部分言官,希望在“储君之议”上引出水花。

  有大臣得了恩惠,在私宴中说道:“陛下春秋正盛,然国不可一日无储,若能立陛下嫡子为太子,继承大统,则万民安心,社稷永固。”

  朱祁钰听后大悦,心中已有筹谋。

  数月之后,大朝会如期而至。

  殿上金炉香烟缭绕,文武百官依品位列班,气氛肃穆。

  景泰帝朱祁钰坐于御座之上,表面神情平静,实则胸中波涛汹涌。

  他目光掠过诸臣,落在越王徐闻与内阁首辅徐谦身上。

  今日,朱祁钰要正式试探越王的态度!

  待朝议正事告一段落,一位御史突然出班,跪奏道:

  “臣闻,太子年幼体弱,久居东宫,所学未深,恐难承储君之责,陛下膝下有贤子朱见济,仁孝聪慧,若能早立,天下幸甚。”

  此言一出,朝堂为之一静。

  不用说,这挑头的御史,是景泰帝指使的,以此将废太子一事拿到台面上说,打探风向。

  百官纷纷垂首,不敢轻议,无人敢率先表态。

  几位老臣露出忧色,数位宗室更是神情微变。

  他们全把目光投向了越王父子。

  徐闻坐在皇帝身边宽椅上,面无表情,眼观鼻,鼻观心,未动声色。

  内阁首辅徐谦,则是站在文官第一排,他神色淡然,眼神微不可察地扫了一眼皇帝。

  他明白,今日这一问,就是皇帝想废太子。

  之前徐谦就听有官员在六部议论此事,还训斥了对方,莫要胡言乱语。

  今日皇帝的试探,让徐谦颇为为难。

  太子是国本,不可轻动,而且现任太子朱见深,也没犯什么错误。

  人家孩子挺好的,听话懂事,起码比他那混账父亲强百倍。

  贸然废掉太子,不仅对孩子不公平,也会对大明朝廷产生不稳定因素,容易被人指摘“专擅政事、挟天子以令朝廷”。

  但若反对皇帝废太子,也很麻烦。

  景泰帝是越王一手捧上去的。

  如果不立朱祁钰的儿子朱见济为皇太子,难免会引起皇帝不满,也让外人觉得越王和皇帝有嫌

上一章目录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