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惜茫然回头。
就见张敬修的小手捧着肋排的两端,啃得miamiamia的,十分开心。
而小白猫蹲坐在他跟前,忧心忡忡地护着。
“确实有点……”赵云惜望天。
但出牙期,确实需要磨牙棒,几人也就没管了。
等张居正、叶珣回来,饭菜这才摆上桌。
“这糖醋排骨做得不错,瘦而不柴。”张居正夸。
小敬修手里的大骨头顿时不香了。
他啊啊啊啊地指着,很想吃一口。
“你又咬不动。”她不仅摇头失笑,给他剃了肉,剁成肉泥,拌着米糊,喂给他吃。
“啊呜啊呜……”越是吃不到时,越是吃一口就香坏了。
张居正上前捏捏他小脸:“嘴馋的小伢儿。”
叶珣默不作声,只一味地吃着,酱色鲜亮的排骨,被炖煮得火候正好,酸甜适口,吃起来就极香,入口便知,是姐姐的手艺。
他很喜欢吃。
排骨炖得很酥烂,吃起来特别香,只需要稍稍用力,便化作香汁划入喉咙。
就连脆骨也能咬动了。
脆脆的。
叶珣配着吃了两碗大米饭,苍白的脸颊上泛出些许红晕。和衙门食堂里的饭菜比,简直就是珍馐!
众人不语,只一味地抢着这一道菜吃。
*
近来给林子境补了工部的缺,虽然只是小小司务,但他高兴得紧,好歹能做京官,到时候外放,还能再升一升,如此甚好。
赵云惜在码头接他来的船,不曾想目光寻觅半晌,也没找到。
“云姐姐。”一道低沉成熟的男音响起。
赵云惜:?
她昂着头。
神情有些呆滞。
她看了所有英俊小生,唯独没有把面前这个胡子长长的男人看在眼里。
“你……”当年斯文俊秀,唇红齿白的小男孩,如今英挺威武,长须垂胸,格外不同。
林子境腼腆一笑:“兄长去外地当值了,我便要支应门庭,但我生得面嫩,这样留着长须,好歹有几分深沉。”
略聊几句,些许生疏便没有了。
“那好,走吧。”赵云惜笑着道。
她还是忍不住看他长长的胡子。
别人都年过而立才蓄须,他这才多大。
别扭。
有一种看熟人装x的感觉。
林子境风尘仆仆,穿着便服,身后雇来的短工背着五个硕大的包袱,正跟在他身后。
他这会儿捧着春饼卷菜,正边走路边啃,实在饿得两眼昏花,一边兴致勃勃地打量着京城的一切。
京城之繁华,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特别是小院在内城,离钟楼特别近,一路走来,很明显地能看出来,这房子愈加漂亮精致了。
“刚才路过的是国子监?”林子境目光留恋。
赵云惜点头:“是呀,原先租得小院就离国子监更近些,这里天子脚下,皇城边上,平日里说话行事都要谦逊低调些,免得碰见衣着、相貌平平的人,却是大官……”
“这路这样平。”林子境吃惊,还铺着青石板。
甚至有各色坊市,衣食住行,应有尽有。
林子境走得口舌干燥,他便去店里买了酸梅汤来喝,一边感叹:“真方便啊,有钱啥都能买到。”
正说着,他闻到了熟悉的炸鸡味道。
“云姐姐,你开的?”他满脸好奇地问。
赵云惜笑着点头。
“要吃点吗?”
“要要要!你走了,我都吃不到那样好的味道了!”
他捧着两个竹筒装的酸梅汤,跟着赵云惜走进炸鸡铺子。
现下不是饭点,铺子里正在预炸,闻着特别香。
而边上还放着木桶,桶中有褐红色的饮子,上面飘着一层冰,瞧着愈加质地清透。
“这也是酸梅汤?”林子境皱眉,他总觉得闻到了玫瑰香。
赵云惜摇头失笑:“不是哦,这是玫瑰卤子冲的。”
这是买炸鸡免费送的,但是竹筒要自己带,她们不送的。
林子境打量着精致的摆设,明明是做油炸,桌案上却没有什么油的样子。
“吃着炸鸡到底有些腻,有酸甜的饮料可以喝,那确实挺好的。”林子境心生佩服。
特别是暮春时节,大日头把人都要晒干了,心里又燥得很,谁能拒绝这样一碗冰镇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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