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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蒋婉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很快,她就听到病床上的青年有些埋怨的声音。
“进来吧,真是的,都说了只是随口问问了,还真的去麻烦人家来。”
这话有点奇怪,不过蒋婉没有多想。
她关上房门,冷声喊了句:“程开颜!”
“谁?”
程开颜眉头一皱,这个声音还真是中午那个女同志的声音。
蒋婉知道他活动受限,就走到病床边,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好像很得意?”
程开颜刚想偏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身穿衬衣西裤中年妇人出现在眼前,看着那张眼熟相像的脸庞,他迟疑道:“您是?”
“如你所见,我是刘晓莉的母亲,蒋婉。”
蒋婉轻抚平裤腿,坐在病床上,翘起二郎腿,语气淡淡的自我介绍道。
“晓莉的母亲?您是婉姨!”
程开颜瞳孔一缩,他曾经也想过和这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婉姨见一面。
但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蒋婉并未理他,只是自顾自打量着。
她只是第一天来时匆匆扫过一眼,不曾细细打量,当时只觉和好友徐玉秀神似。
此时,以刘晓莉母亲的身份审视他,倒是十分合适。
眼前这青年静静卧在病床上,身材颀长,却并不瘦弱。
背挺臂直,双肩如削,身姿如芝兰玉树。
一缕乌黑的发丝落在浓郁秀挺的眉间上,俊秀十足,却不失其英气。
那对漂亮的桃花眸子似乎察觉到蒋婉冰冷不带感情的审视,有些紧张局促的眨了眨。
修长睫毛扑棱之下,映出一对琥珀色的眼眸,清澈透亮的宛如秋谭,飘着淡金色的落叶,有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鼻梁高挺,唇瓣微抿,其构勒出的线条如山峦清流般自然,恰到好处。
‘生得倒是得意,再加上这双桃花眼,不知道把多少姑娘的魂都勾走了。’
蒋婉心中冷笑着想道。
紧接着哼了声,面无表情的说:“你不用叫的这么亲热,我们这是第一面,你叫我名字就好。”
“不敢。”
程开颜深吸一口气,“无论是晓莉这边,还是依我妈这边,我都理应喊您一声姨。”
“随你好了,反正我们不会再见第二面。”
蒋婉摆摆手,语气十分随意。
程开颜闻言一片默然,不会再见第二面吗?
看来这位婉姨对自己相当不满啊!
“你好像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母亲就是这样教你的?”
眼前的美妇人直截了当的问,眼中带着不耐之色。
“有什么得意不得意的?如果您有话想说就请直说吧,不管怎么样,我都受着。”
面对丈母娘的重重压迫和冷眼相待,程开颜心中满是无奈与疑惑,索性直接一点,坦然一点。
这本就是他上次在老宅后山露营时,想过的问题。
“你就是很得意,我难道说的不对?”
“样貌生得好,本身又是才学出众,小有名气的文学才子,身边一群女人围着你,你难道不心生骄矜之气?难道不傲世轻物?难道不意得志满?”
蒋婉静静看着他,一字一句的指着程开颜说道。
声音凛冽如刀,句句入骨三分。
让程开颜陡然有种被人脱光衣服,放在聚光灯下的感觉。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头。
“你自己怎么样,我不想管,也懒得管,这是你自己的事。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让晓莉为你做出那么大的牺牲。
你知道晓莉为你付出了多少吗?”
蒋婉见他不出声,声音越说越冷,越说心中那团火焰越发旺盛。
“她为了你!放弃了江城歌舞剧院的编制工作,一个月将近一百的工资。
你知道现在这么多知青,工作多难找吗?
一个工作能养活一家四口!
她放弃了生活了十年城市,放弃交往了十年的老师朋友,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北京城。
你难道不知道她在这里,连个朋友熟人都没有。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九月九号。
北舞和中国歌舞剧院的领导本来要让晓莉去人民会堂表演,就是因为你受伤住院昏迷了,她想都没想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