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衡没理他,门口传来动静,太医满头大汗,脚步虚浮走出。
见殿下围了上来,太医拱手回道:“殿下,公子如今已无大碍,此后好好养着,还能撑过二十。”
这话魏衡不是第一次听,早在初见之时,军医便已告知,当初并不觉有何,如今再听,只觉刺耳。
“他这又是为何病发?”
太医:“依照脉象看,当是忧思过重,公子如今应放松心情,选择舒适轻快,自由的环境,如此也能缓解些许痛苦。”
忧思过重?
都想什么呢?忧思过重!
“孤要你们不惜一切代价,治好他,济生,去张榜,寻天下名医,若能医治公子顽疾,封官进爵,黄金千两!”
魏衡说完便一头扎进了屋中,济生有心想说不妥,不忍殿下如此劳心。
想到殿下脾性,又歇了劝阻心思。
罢了,不妥又如何,只要殿下开心,陛下最终也只得妥协,谁让这是他心爱女子生下的孩子。
秋风柔柔溜过,云白天凉,径边草木黄落,空中一排雁南去,影景昏黄。
楚时睁开眼睛,对上魏衡疲惫的脸,他撑着头,锋利眉眼收敛凶芒,五官俊朗,剑眉星目,很是大气俊朗的长相。
身份贵重,长的好看,难怪倨傲。
眼皮轻阖,眼下一片青黑,不知在此守了多久。
撑着脸的手掌将左侧脸颊肉堵起,微微发鼓。
手指动了动,轻轻抬起,戳了戳。
楚时眉眼弯弯,魏太子的脸是软的。
心中感叹:好俊俏的郎君啊,巍峨风骨,丰姿潇洒,气宇轩昂,可惜,与他一个将死之人纠缠,平添晦气。
微凉手指抚上魏衡眉眼,惊醒了熟睡的人,魏衡下意识朝床上人看去,撑脸的手掌顺势揉揉眉心:“醒了?胸口痛不痛?孤去叫太医。”
楚时抓住他撑着就要起身的手:“殿下。”
魏衡回头:“怎么?”
楚时:“我不疼,殿下陪我如何?”
魏衡有些不信:“你确定?”
他被这人吓得不轻,今日好好说着话,说倒就倒,太医说他是疼到极致,这才失去意识,他到底多能忍,能忍昏去。
楚时点头,靠近魏衡些。
后者下意识搂过他,紧张的低头,确定他不是晕倒,这才松了口气。
后知后觉缓过劲的魏衡瞪着他,语气危险:“你说,为何要如此吓孤?”
楚时不懂他说什么,有些疑惑。
魏衡抓着人的手臂,眼眶发热:“你知不知道有多吓人,上一秒还能说话,下一秒便倒在孤怀中,林寺啊林寺,孤不就说了几句荤话,你听不得,孤给你道歉就是了,你竟如此吓孤!”
“疼你不能开口?为何要忍着?”
“忍着就不疼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蠢东西,你就是天底下最蠢的小病秧子,你知不知道,孤差点……”忍住哽咽,停下平复心情。
“你生气可以发脾气,为何要这样?你告诉孤,谁教你的?你……”
魏衡气的嘴瓢,怕接下来的话怕将人刺激狠,便止住话头。
楚时看着他,微微愣怔,旋即抿唇,眉眼间都是笑意,“对不起,我错了,殿下。”
魏衡看着他:“你笑什么?你如今有什么脸笑?你不该无地自容,反思保证,日后不会如何吗?”
从前问他为何不曾三省吾身:“林公子三省的好啊,命不久矣还能笑得出来。”
楚时:“……”
楚时:“殿下,我现在就在无地自容,反思,我向你保证,下次不会了。”
魏衡冷笑:“哼,林公子心不诚,好好反思吧。”
起身要走,见人还抓着他的手,魏衡回头,瞪他一眼,动作很轻,幅度很大的甩开衣摆处清瘦手腕,大步离开。
楚时看着他的背影,垂眸看向自己被甩开的手,轻轻勾唇,满嘴苦涩。
魏衡出了门,心中怒意更甚,复盘着方才的话,怕人气出什么好歹……
“气出个好歹又如何,孤能做到如此,已经仁至义尽,哼,不识好歹的玩意儿,没皮没脸,还敢笑!”
心口这股气啊,冲击的他头昏脑胀。
魏衡冲屋内吼:“笑得好看了不得,能续命!”
守在门口的侍卫垂着眼,余光没错过气愤离开的人,拐了个弯,从院外的梨树上翻了回来,凑到公子屋外的窗边。
“……”
浮光撩影,窗榻斑驳,曦光投下,在窗边落下一道身影。
楚时侧眸看去,撑着身子起身。
病发过后的身子软弱无力,光是坐起,便耗费了全身力气,额间浸出一层薄汗,手下不稳,眼前一黑,身子一阵失重。
紧接着被一个宽阔的怀抱搂入怀中,将他困在这方寸之地,楚时只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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