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衡之心在虚空中稳定跳动的第三十七个宇宙时,量子穿梭舰的修复工作仍在艰难推进。王凯旋用仅剩的左臂调试反熵化引擎,断肢处露出的金属接口不断渗出蓝色火花。“这破玩意儿比潘家园最邪门的赝品还难伺候。”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将最后一块从蒸汽朋克宇宙拆来的齿轮嵌入引擎核心,“老胡,你确定这心不会再出幺蛾子?”
胡八一的白发在船舱的应急灯光下泛着银光,他正用指尖抚摸熵衡法典结晶。结晶表面的裂痕中,金色与暗紫色的能量如同呼吸般交替,每一次脉动都与熵衡之心产生共鸣。“它在自我调节,”他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但宇宙膜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那些裂痕里藏着更麻烦的东西。”话音未落,法典结晶突然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无数半透明的“熵影碎片”正顺着未愈合的裂缝向外渗透,它们像病毒般附着在小行星带的陨石上,缓慢地侵蚀着周围的空间。
Shirley杨的右眼蒙着银色纱布,左眼紧盯着临时组装的探测器屏幕。屏幕上,熵影碎片的运动轨迹呈现出诡异的规律性——它们正朝着七个不同的方向移动,每个方向都指向一个新生文明的母星。“这些碎片在寻找宿主,”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它们无法独立形成熵影,却能寄生在文明的集体意识中,慢慢放大恐惧与绝望,最终引发新的熵化灾难。”探测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最近的一片碎片已经抵达距离他们五光年的“翡翠星系”,那里的硅基文明刚刚掌握星际航行技术。
鹧鸪哨的锁链无力地垂在舱板上,灵蛊之力的枯竭让他连站立都需扶着舱壁。他望着舷窗外漂浮的熵影碎片,瞳孔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些碎片里,夹杂着无数被净化文明的残魂,其中甚至有苗疆巫蛊一脉的先祖。“它们不是自愿的,”他的喉结滚动,“熵影消散时,这些残魂被强行撕裂,碎片带着它们的痛苦在宇宙中游荡。”
胡八一将法典结晶嵌入导航系统,七件神器的投影在星图上标记出碎片的准确位置。“翡翠星系必须优先处理,”他的目光扫过同伴们伤痕累累的身体,“硅基文明的集体意识尚未形成完整的防御机制,一旦被寄生,后果不堪设想。”熔炉自动悬浮到他手中,表面的裂痕比之前更加密集,却在接触结晶的瞬间迸发出微弱的希望之光。
量子穿梭舰跃迁至翡翠星系边缘时,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惊。这个原本被绿色星云笼罩的星系,此刻边缘区域已化作暗紫色,无数硅基文明的飞船像被蛛网缠住的飞虫,悬浮在星云与紫色区域的交界处,船体表面覆盖着细密的熵化纹路。更诡异的是,星云中不断传来类似晶体摩擦的尖啸,声波在真空中形成可见的涟漪,每道涟漪都带着微弱的熵化能量。
“探测器显示,熵影碎片寄生在翡翠星的核心,”Shirley杨摘下纱布,露出义眼般的银色瞳孔——这是用秩序密钥的碎片临时改造的,能直接观测熵化能量流动,“它正在通过硅基文明的‘思维网络’扩散,那些飞船上的船员,意识已经开始同步熵化。”
王凯旋用机械接口连接上飞船的武器系统,将仅剩的反熵化鱼雷锁定翡翠星:“直接炸了它不就完事了?”他的提议被胡八一摇头否决:“翡翠星的核心是硅基文明的母巢,一旦引爆,整个星系都会连锁坍缩,正好给其他碎片创造机会。”
鹧鸪哨的锁链突然绷紧,指向星云深处。那里,一座由晶体构成的巨型城市正缓缓浮出,城市的尖塔上闪烁着与熵影碎片同源的紫色光芒。“它们在建造熵化祭坛,”他的声音带着凝重,“用整个文明的意识作为祭品,让碎片重新凝聚成熵影。”
胡八一将熔炉与法典结晶融合,形成一道金色光桥。“王凯旋负责吸引祭坛的防御火力,Shirley杨破解思维网络,我和鹧鸪哨潜入核心。”他的分配简洁而明确,转身踏上光桥时,熔炉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结晶中,熵衡之心的跳动频率出现了微妙的紊乱。
王凯旋驾驶着加装了反熵化装甲的登陆舱,如一颗金色流星冲向祭坛。他将所有能量集中到前部的冲撞装置,硬生生在防御能量罩上撞开一道缺口。“硅基小老弟们,胖爷我来串个门!”他的大笑声通过星际广播传遍翡翠星系,同时启动了舱体两侧的声波武器,高频震荡波将靠近的结晶守卫震成粉末。但很快,更多的守卫从城市的晶体建筑中涌出,它们的身体能随意变形,有的化作锋利的晶体长矛,有的则分裂成无数微型晶体虫。
Shirley杨的登陆舱降落在城市边缘的思维网络塔下。她将真理之钥插入塔基的接口,左眼的银色瞳孔突然亮起——整个城市的思维网络在她意识中展开,如同一张覆盖星球的巨型蛛网,而熵影碎片就像盘踞在蛛网中心的毒蜘蛛,不断吐出紫色的熵化丝线。“找到了,”她的指尖在虚拟键盘上飞舞,“网络的核心节点在祭坛顶端,那里连接着所有硅基个体的意识。”她编写的净化程序顺着网络蔓延,所过之处,紫色丝线开始消退,但熵影碎片立刻释放出更狂暴的意识冲击波,让她的左眼流出银色的数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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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八一和鹧鸪哨在光桥的掩护下,潜入了城市的地下通道。通道的墙壁由活的晶体构成,表面不断浮现出硅基文明的演化历史——从原始的晶体聚合体,到掌握思维共享技术的星际文明,每一幅画面都传递着对生存的渴望。“它们和我们一样,只是想活下去,”鹧鸪哨的锁链轻轻触碰墙壁,“却被卷进了这场灾难。”
通道尽头,一道由紫色能量构成的屏障挡住了去路。屏障表面,无数硅基个体的意识碎片在痛苦地挣扎。胡八一将熔炉贴在屏障上,金色光芒与紫色能量激烈碰撞,屏障却纹丝不动。“它在用硅基文明的痛苦强化防御,”他的额头渗出冷汗,“我们需要找到碎片的意识核心,直接对话。”
此时,王凯旋的登陆舱已千疮百孔,他却抱着“要死也拉个垫背的”心态,将最后一枚反熵化鱼雷射向祭坛的能量源。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暂时瘫痪了防御系统,也让熵影碎片的意识出现了瞬间的紊乱。就是这一瞬间的机会,胡八一的意识顺着熔炉与屏障的接触点,强行闯入了熵影碎片的意识核心。
这里是一片由紫色迷雾构成的空间,无数硅基个体的意识残魂在迷雾中飘荡,发出无声的哀嚎。而在空间的中央,一团不稳定的紫色能量正在剧烈跳动,那就是熵影碎片的核心。“你是谁?”一个沙哑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为什么要阻止我?”
“我是平衡的守护者,”胡八一的意识投影直视着核心,“你也曾经是某个文明的一部分,不是吗?”他将熵衡法典的影像投射在迷雾中,展示着平衡与熵寂共生的宇宙图景。紫色核心剧烈震颤:“不……痛苦……我只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