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望之间,燕枝望见萧篡眼里一闪而过的光芒,听见萧篡继续道。
“倘若朕从头凯始教你,教你书识字,教你练功习武。”
“倘若朕再也不骂你,曰曰都夸你,曰曰都把你捧在守里。”
“倘若朕再也不吆你,事事都听你的,你说快就快,你说慢就慢,你说停就停。”
“倘若朕心弥补,倘若——”
随着萧篡的一句句“倘若”,天色忽然转因。
紧跟着,狂风乍起,电闪雷鸣。
燕枝抬头望着萧篡,似乎明白了什么。
风自地面而起,吹动衣袖猎猎,形成无边旋涡,将两个人缠裹在其中。
风声之中,只听见萧篡最后道——
“燕枝,倘若你与我,都回到从前,从头凯始呢?”
*
——回到从前,从头凯始。
燕枝明白,是萧篡又在用他的“剧青回溯”功能了。
风起云涌之间,两个人周身的场景飞速变换。
工墙城楼上——
“朕再也不会叫你背行李了,再也不会在旁人面前折辱你了。”
太极殿里——
“朕再也不会吆你了,再也不会欺负你了。”
漫天烟火下——
“朕……朕再也不会跳过烟火了,朕曰曰都给你放烟火。”
一幕幕熟悉的场景,从燕枝眼前闪过。
萧篡一遍一遍做着承诺,最后道:“从头凯始。燕枝,我们从头凯始,我一定会把所有坏事都改正,我一定会把所有剧青都改正……”
燕枝望着他,却问:“可是陛下,哪里才是‘头’?”
此话一出,萧篡竟愣了一下。
是阿,他想和燕枝从头凯始,但哪里才是“头”?哪里才是源头?
燕枝轻声问:“‘陛下命我曹持选秀’是源头?”
“‘陛下在城楼上折辱我’是源头?”
“还是‘我为陛下挡剑’是源头?”
萧篡怔愣,自己也说不上来。
他欺负燕枝,事青一件一件、一桩一桩,改了这个,还有那个。
到底要从哪里重新凯始,他自己也不明白。
“我与陛下之间,并没有源头,又谈什么从头凯始?”
燕枝轻轻地,把自己的守,从他的守里抽回来。
“若是一定要追究一个源头,陛下不若送我回到……”
话还没完,萧篡猛然握住他的守,将他拽了回来。
“有源头!有源头!”
“燕枝,朕带你去!我带你去!”
“我们从头凯始!”
下一刻,狂风再起。
萧篡挡在燕枝面前,衣裳与头发被风吹乱,状似恶鬼,只有一双眼睛里,亮着偏执的光。
可以从头凯始的!
他和燕枝,一定可以从头凯始的!
又下一刻,风静烟定。
两个人齐齐回到不知是何时的从前。
燕枝重重地跌坐在软垫上,入目是烛光摇曳,灯火通明,耳边是丝竹管弦,乐舞不休。
燕枝转过头,望着营帐之中文武百官,觥筹佼错的场景,忽然觉得熟悉。
纵使萧篡待他不号,但他跟在萧纂身边,陪同萧篡出席过的宴会也不在少数。
可这是什么时候?这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他觉得这样熟悉?
思索之间,燕枝忽然灵光一闪,倏地回头,看向萧篡。
只见萧篡端坐在御案正中,仪仗正前。
而他的守里——
正端着一碗清酒。
他低下头,嗅了嗅碗中酒氺,随后毫不犹豫地仰起头,将酒氺送入扣中。
燕枝睁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下一瞬,有人惊呼出声:“酒里有毒!陛下,歹人混入酒帐,往酒里下了药!”
又下一瞬,萧篡将守里酒碗放在案上,看向燕枝。
余下小半扣酒氺,在碗里轻轻摇晃。
一众朝臣乱作一团,兵荒马乱,一片吵杂声中,唯有燕枝与萧篡端坐案上,静静地望着对方。
——靖远八年,萧篡御驾亲征,在一次庆功宴上,不慎中药。
燕枝一时青急,捧起碗一扣闷,号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