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emsp; 小楚惟只是停顿片刻,耸了耸肩:“我没有什么可了解的。我只是一把很无趣的骨头。”

  类似的话,养母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这个动作让本就不合身的斗篷往下滑了滑,迦隐伸手帮他系紧衣领上的系带,闻言动作一顿,下意识攥紧拳头,在楚惟投来疑惑的目光之后才快速道:“别这么说自己。”

  他的声音非常低,低到足以盖住那几乎溢出来的心疼。

  楚惟并没有听清迦隐说什么,但他不是刨根问底的性格,既然大人没有继续讲下去的意思,他也就不再追问。

  远山和冬夜的岑寂潮汐般寸寸上涨,稀疏的雪和灯碎钻一样散落在两人中间。

  过了很久,小孩子终于下定决心,舔了舔冻得发白的嘴唇:“大祭司先生。”

  “嗯。”

  和安岩猜测得相反,迦隐不仅不反对这个听起来不够尊卑有别的称呼,还挺享受。

  “被选中的是我。”楚惟抬起手,袖子下滑露出手腕,原本光滑的皮肤烙着一团模糊的红痕,这是每个参与遴选仪式的孩子都会留下的刻印,需要一周左右才能消散,“我看见了,印记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从来没干过坏事的小家伙讲出这话时心里有些打鼓:应该……不完全算是撒谎吧?

  虽然他的月亮没有变太阳,但印记确实在呼唤他,这不也是种选择吗?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迦隐呼吸一滞,的双瞳有那么一刹那像有鳞的爬行类那样兴奋地竖成一条缝,眼底闪过难以言喻的情愫。

  “我知道了。”

  那变化极快,眨眼间恢复成正常的人类眼瞳。就算被捕捉到,也不过以为是错觉。

  在这个隐秘的雪夜中,他恭候千年的神明诞生了。

  *

  接下来的流程简单而顺畅,两个孩子的基因意外得相同,连至高祭坛都分不出他们的差别。

  小楚惟踮起脚,双手放在权杖顶端,眼见那死气沉沉的晶石像被唤醒,逐渐焕发出夺目的色彩,连他的小脸蛋也映出白瓷般温润剔透的光泽。

  几秒钟后,光芒熄灭,它再度沉睡。

  楚惟垂下手松了口气,心脏还在砰砰跳,就见安岩向自己行叠袖礼:“殿下,此前在下的言辞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恭敬程度和对大祭司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

  此前生人勿近的年轻神官态度大转弯,小孩子一时间不适应,眼睛睁得圆圆的,疑惑地看向大祭司——大约是短暂的对谈拥有魔法,或是某种必定相连的缘分,叫他在所有人之中唯独选择相信这位才刚刚认识的祭司先生。

  迦隐嘴角的弧度很柔和,很想摸一摸小家伙看起来软软的黑发,还是克制住:“以后您就是新的圣子小殿下了,还有许多礼节需要学习——当然,大部分是别人对您行礼。”

  “安岩。”

  “大人。”

  “去和楚先生、楚夫人谈一谈。”迦隐面对他人时依然冷肃,“孩子离开身边,做父母的总会不舍。但圣子是菲亚兰的光辉,他们该觉得荣幸。”

  “是,大人。”

  楚先生见证了短暂的印证仪式,听完他们的对话,略微不安、又心怀希望地问:“大人们,这就结束了吗?也就是说,我们家膺……”

  他差点儿要问出长子是不是就不用验证了这样欲盖弥彰的话,还好被妻子掐了一把,话到嘴边又舌头打结地修正:“我们家膺、应该……要为他准备什么?”

  “无需。”安岩冷淡道,“殿下的吃穿用度,教廷会准备最好的。”

  中央教廷是菲亚兰的权力中枢和财富巅峰,哪里看得上一个小镇上生意人的那点儿小钱。

  溯夜镇嵌在大陆西部通往其他地区的枢纽上,楚家牢牢把控着这一地带的所有药材种植和贸易往来,不仅在镇上地位斐然,在整个西部的名声都颇为响亮,哪里被这样轻蔑过。

  楚先生的脸涨成猪肝色,张了张嘴,下意识想反驳,又不是真的活腻了敢忤逆教廷的人,只好打落牙往肚子里咽。

  大祭司对欣赏他的丑态没兴趣,轻轻摁了摁楚惟的肩膀:“走吧,殿下,您需要换身衣服。”

  “这,这就走了?这么快?”楚夫人直愣愣地站起来,“等一下,等等,这孩子我们好歹也养了八年,不能就这么带走——楚惟你说句话——”

  “放肆!”安岩呵斥道,“圣子的名讳岂是你也能直呼的?”

  楚夫人娇生惯养这么多年,还没被人如此粗鲁地责备过,眼圈登时红了。

  楚惟要是走了,上哪儿再给楚南膺找第二个完美匹配的血包和替死鬼去?

  想到医嘱,想到儿子只剩两年性命的悬顶之剑,她后知后觉就算楚惟顶替了圣子这一劫,没了楚惟,楚南膺还是要死的。

  她的人生看不到希望,不管不顾地撒泼起来:“你——你们教廷就可以这样欺负平民吗?就可以这样随便抢孩子吗?惟惟可是我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的宝贝,你们要怎么赔……呜呜呜……”

  不仅如此,还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要上前来抢楚惟。

  迦隐抬手把楚惟挡在身后,楚南膺瞪大眼睛去阻止楚夫人:“妈,你疯了吗!这是教廷的人!”

  “疯?你说我疯?”楚夫人的拳头砸在儿子身上,“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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