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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黑发雄虫一脚踢向将要碰地的军雌膝盖,还沾着血的右手震惊提起趔趄起身的军雌,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他低头刷地一下看了眼地面,似乎真的确定军雌是要下跪,整个虫向后退了一步,顺手也将军雌推离了自己身前距离。
没有被枪击吓到的雄虫,在无数军雌古怪注视下,脸侧被能量波划开的伤口依旧淌着血,却反倒被一个亲手交出枪械的雌虫吓到了,敛起的眉峰压住眼距,尖锐竖瞳炸毛一般,雄虫这一刻有些凶,说出的话却卡了喉。
——“不是……你这,你干嘛??”
仿佛军雌对他下跪的举动,比对他开枪还要过分。
茫茫然被踢着膝盖借力站起来,又被雄虫反手提起来的军雌,与一脸你要害我??
——的雄虫面面相觑,他迟疑道:“阁下,我愿意接受您的任何问责!”
荒谬至极。
希尔下意识“哈”了一声。
空白的记忆海中依旧没有碎片浮现,身体面对某些情况的下意识反应,却比记忆要先一步浮出水面。
隐约有种奇怪的直觉,似乎他如果任由眼前的雌虫对他下跪,未来……未来好像会被揍??
希尔身体在和大脑打架,最终在扭曲怪异的沉默中,他语气温和,垂下眼睛不知道是在平复谁的心绪,非常礼貌地询问,生怕眼前军雌又做出一些意外举动,
“请问,我为什么要问责你?”
——来自依旧不知道自己是一个雄虫的希尔。
军雌刚要开口,在余光出现某道身影时,当即转身一个军礼,神情肃穆端正,与面对希尔时的温驯沉默截然不同。
“上将!”
说完后,他像是想到了身边还有一位雄虫阁下,身上的气势又稍稍降了些许。
才刚从那样的军雌身上,感觉到一点熟悉影子的希尔,面对这种转变若有所思,他转过视线,看向冰凉视线始终打量着自己的、被称之为上将的雌虫。
希尔的视线第一时间看向对方的额头,在那对触角,缓缓转了弯朝向自己后,那种对方真的是雌虫的确定感,才莫名其妙地涌上心头。
艾格莱深灰色眼睛不带任何情绪,其中映入希尔的身影,在这一刻,珍贵的雄虫阁下也只能沦为他眼底渺小的影子。
他的视线从雄虫那张格外俊美的脸上扫过,视线碰撞的时候,雄虫眸底掠过的锋芒,与面对军雌是完全两个态度。
艾格莱不知为何嗤了一声,简单地挥了挥手,已经蠢蠢欲动多时的医疗部队一鼓作气涌上,陷入雌虫包围圈的希尔瞳孔哗地一下变圆,“等等,这个伤口不需要——”
“咳咳咳……”
高昂的医疗喷雾淹没了视线。
医疗兵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雄虫的伤口,直到亲眼看见愈合,脸上的神情才像是老母亲看见崽崽一样,突然就柔和下来,视线中一股看着珍惜物种的灼热,看着希尔。
希尔恨不得贴墙站立,认知上微妙的错位感再度浮现,雌虫们并没有注意到,雄虫完全敏捷地避过了每一个可能出现的肢体碰撞。
这期间,艾格莱转头看向身后跟来的汉特,语气平缓,“是这位吗?”
汉特一言难尽,他将刚才一幕收入眼底,此时还有些没缓过神来,迟疑着又看了那个黑发的雄虫一眼,才点开上司的光脑递过去,“需要您的权限许可。”
光脑在艾格莱腕上连通信号,首先蹦出的是一连串的邮件信息,却连播放音都没能通过,就被一键删除,上将此时才点开那位记录了雄虫信息的文件,最后一份画像出现。
截然不同的两张脸。
“像是兔子和狮子的区别。”艾格莱点评,顺手再度解开光脑,丢给了汉特,“不是他,但他是一个雄虫。”
汉特“啊”了一声,惊恐地看着根本不在意自己说了什么重磅消息的上将。
所有雄虫在雄虫保护协会都具备档案存储,只有毫无身份编号的雄虫,才会在被军雌靠近时毫无反应,换言之,如果这是一个拥有合法身份的雄虫,手拿武器的军雌在靠近的瞬间,身上的战斗系统就会顷刻封锁武器轨道,并发出警告信号提醒军雌。
系统永远以确保雄虫安全作为第一准则。
而不是像这样,在雄虫受伤之后,疯了一样咆哮在每个雌虫的耳边。
系统在为自己的失职而愤怒。
问题是,汉特崩溃,“自从十年前虫族新法典确立,每一位雄虫都要强制性将身份编号输入战斗系统内,不论年龄等级,当时十二军团联手强制下,不可能存在漏网雄虫。”
艾格莱懒懒嗯了声,朝着那边的黑发雄虫仰首示意了下,冷木灰色的松卷发滑到颈后,触角懒洋洋向后,“那不就是一个。”
汉特转过去,目光死死盯住那位阁下,为这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特例。
然而目前唯一比较庆幸的是,他们伤到的不是那位身份尊贵的高等级雄虫,一位不知来由的雄虫,连血液中的信息素浓度都弱不可闻,这样的雄虫并不值得第三军团的上将,投注太多的心神。
不是那位阁下,就不会为第三军团招来太多的麻烦。
好吧,汉特心想,捡到一只雄虫,也算是个可以报上去的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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