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敢有身孕

  檀如意这才又露了笑脸,“算你还有几分良心。”

  她这趟来,是要在定安小住几日的,闻蝉回来后便叫玲珑去收拾客房,又打发小巧带人去看那两匹苏绸。

  等一切安排妥当,檀颂方关门问:“夫人何时得的苏绸?”

  檀颂从不管内宅琐事,从来只有闻蝉为他制冬衣,不见他想到这些的。

  闻蝉方才随口一编,檀颂如今也开窍,顺着她应下了。

  “就前两天妗儿送来的,她们王记底下不止有胭脂铺,马上近年关了,可不得赚一笔绸缎新衣的银钱。”

  檀颂点点头,瞧她坐在桌边,衣着素净,头上首饰都没几样,这几天为了琐事奔忙,似乎人都瘦了一圈,顿时生出几分愧疚。

  “既是妗儿送给你的,夫人留着制新衣便是,阿姐毕竟是自家人,无需这般客套虚礼的。”

  闻蝉却笑着摇头,“虽是亲生的姐弟,可如今她嫁了人,你成了家,人情若不打点往来,难免是会淡的。”

  就像,她和谢云章。

  在朝云轩里,她们也曾是这世上最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如今却……

  檀颂念着她失了两匹苏绸,又来握她的手,“那这样,等年底发了俸,我补夫人两匹锦缎。”

  闻蝉便又笑:“都是一家人,什么补不补的。你在外为官清廉,我自是越简朴越好,平白招摇,反污了你的声名。”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檀颂拉着她的手晃了晃,“总不能十年寒窗苦读,连给夫人添件衣裳都不得。”

  正是午后困倦之时,闻蝉顺势点了头,“好,那都依你。”

  哄完檀颂,闻蝉原想午睡小憩一番,可茶铺里梁妈妈遣了人来,说是有人寻她。

  闻蝉只得又将衣裳穿起来,起身上街去茶铺。

  踏进门,果见一青年男子在铺里敲扇打转,见了她,手中折扇一顿,眼底顿生精光。

  “久闻不如一见,柳娘子,在下有礼。”

  闻蝉这些年阅人无数,见他二十出头的年纪,笑眼含春,声调轻浮,通身又着锦缎,便知是个富贵人家的纨绔公子。

  她屈膝还礼,面上只有恭敬不见笑意。

  “公子看着眼生,可是从外地来省亲的?”

  听人问家世,他面上隐有得意之色,“我家祖籍本在定安,前些年祖父升迁,便举家搬到了上京。”

  “这回是我姨姥姥七十大寿,我才随母亲不远千里回来一趟,特意来贺寿的。”

  七十大寿,小辈特地从上京赶来。

  闻蝉眼珠一转,心中已有定论,“原是离王府的贵客,寒舍简陋,公子莫要嫌弃才好。”

  离王乃是当今圣上的异母兄长,只因先帝在时,离王生母慧德太妃专宠,差点夺嫡。

  当今圣上得势后,便将他们母子赶到偏远的琼州一带,甚至连封号,都改成一个“离”字,可见这积怨是摆在明面上的。

  年底正是慧德太妃七十大寿,为给老太妃办寿宴,琼州已提前两年,增收了十余项杂税。

  而眼前这男子,正是慧德太妃的表外孙。

  见闻蝉一下猜到他的出身,他面上笑意更浓,拱手道:“小姓罗,字俊修,久闻柳娘子聪慧过人,今日一会,果真更胜传闻。”

  “我母亲为太妃娘娘添寿礼,本是一应齐全,从上京带来的;谁知海上行船不慎,打湿了两箱上好丝绸,便想央娘子替我们觅上两箱,以作填补。”

  话至此处,他上前两步,颇为越礼地附耳至闻蝉颊侧。

  压低嗓音道:“我那姨姥姥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寻常货色不入眼,娘子去布庄寻货,可得,带上我掌眼才是。”

  闻蝉听完便微微侧身,“既是献与太妃娘娘的,我定当尽心挑选,如今离寿诞尚有半月,这样,三日后罗公子再来,我带您走上一趟便是。”

  “好好好,如此甚好!”

  罗俊修一双眼睛就没从闻蝉身上挪开过,约定了期限,依依不舍摇扇离去。

  梁妈妈出去送的人,回来后便是“呸”一声。

  骂道:“什么腌臜风流货,眼珠子不要,不如挖出来给娘子下酒!”

  连梁妈妈都看出来了,这罗俊修醉翁之意不在酒,东拉西扯,实则意在轻薄闻蝉。

  这些年,闻蝉也并非第一回遇到这种人,不同于面对谢云章时局促防备。

  她亦跟着梁妈妈打趣:“他那双眼珠子,不知见过多少糟烂事,怕是喂狗都不肯嗅,妈妈竟还要我挖来下酒?”

  梁妈妈这才喃喃道着也是也是。

  闻蝉便又吩咐:“回头替我给妗儿传个口信,就说要两箱丝绸,宰猪用的。”

  梁妈妈噗嗤一声笑出来,又应了声“是”。

  闻蝉这一整日都不得歇息,回家里招待姑姐用过晚膳,又陪人唠了好一会儿家常,期间又被明里暗里催了许多回,该为檀家开枝散叶。

  檀颂见她夜里恹恹的,以为她不高兴,放了床帐便说:“我家里几代单传,阿姐难免心急了些,夫人莫要放在心上。”

  檀如意一直都是那个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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