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白也去也

则变成了真境宗谱牒仙师。世事难料,不过如此。

  见到好友刘老成之后,老帮主依旧江湖气概,两人一起喝了几次酒。最后一次喝酒,刘老成实在忍不住说道:“荀老前辈就这么走了?”

  老帮主高冕灌了一大口酒:“那一尺枪,本事不大,胆子不小,又运道不济,还能咋样?”

  高冕沉默许久,抬起酒壶,向南边倒酒,喃喃道:“老弟,你这桐叶洲一尺枪,在老子这玉面小郎君面前,从来不硬气,不承想死得却这般硬气,早知道当年就多给你几个笑脸,多说几句好话了。”

  大骊京城。

  比商家更早入局的中土墨家,主脉旁支都已先后押注宝瓶洲墨家修士,依旧在为大骊王朝打造一座座山岳渡船和一艘艘剑舟。

  大骊王朝生财有道,范先生更是如此。

  昔年最好好先生的大骊户部尚书,被笑称为谁都敢捏上一捏的软柿子尚书,如今成了大骊庙堂上脾气最差的一个,兵部尚书都敢骂,看架势,对被其视为仇寇一般的工部尚书别说骂,都敢打。每次与品秩相同的工部尚书见面议事,户部尚书一见面就先骂他个狗血淋头,谈完事情,再骂一通,不过工部尚书往往早已起身快步离去。

  大骊京城原本只是在同一条街上的六部衙门,早已临时开辟出一大块地盘,将所有衙门聚拢在一起,相互串联起来,各部官员只要公务在身,走门串户,毫无阻拦。

  昔年同为大渎督造官的柳清风、关翳然,又能经常碰头了。作为关老爷子的嫡玄孙,关翳然只是在户部补缺,没升官不说,按照大骊庙堂规矩,连明升暗降都不算,所以为关氏打抱不平的文武一大堆。

  不过只是藩属国文官出身的柳清风,已经升迁为工部右侍郎。大骊关氏出身、更是随军修士双重出身的关翳然,不但只是在户部补缺,好像关老尚书一走,关翳然就刻意撇清了自己与吏部衙门的所有关系。这些年逢年过节,关翳然从不主动登门拜访那些担任吏部要职的叔伯辈,甚至对爷爷辈的,他都架子极大,依旧不去问候。据说有个早已离开吏部二十多年的昔年老侍郎,卸任前都辗转别部担任三年尚书了,且一直将关翳然当亲孙子看待,在京城家中闲散多年,关翳然这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还是不去拜访。老人去年正月初二那天,在自家大门口等了许久,最后还是没能等到喜欢嘻嘻哈哈没个正行的关翳然,老人气得用拐杖狠狠敲着地板,大骂关翳然不是个东西,小王八蛋不是个有良心的东西啊。老人转身之时,心中却埋怨关老尚书心太狠,实在心太狠,哪有这么欺负自家孩子的。

  意迟巷,一个卸任官身多年的老人,这些年就是忙着含饴弄孙,反正家里几个晚辈还算有点出息,都不丢人,走在意迟巷和篪儿街,不用低头缩脖子。

  老人今天拉着孙子一起在花园散步,刚刚开始跟家塾夫子学认字的孩子,突然稚声稚气地跟老人说道:“爷爷,咱们有那么多山上神仙,蛮荒天下的畜生也有那么多大妖,双方就不能只是在天上神仙打架吗?等到天上打完了,地上再开打。到时候打起来,我力气太小,帮忙就算了啊,户部不是缺银子吗,我就把压岁钱都捐出去,我爹不是经常挨户部官老爷的骂嘛,给了钱,总不好意思再骂我爹了吧?二十两银子呢!”

  这里边的学问太大太多,老人只能拣一些孩子听得懂的说,打仗不是过家家啊,咱们不光是山上的神仙不能怕死,山下的更不能怕,谁都不能怕死啊,不然就会是第二个桐叶洲。到时候咱爷俩就要搬家喽。可能是真的搬家,带上些家当,带上些圣贤书,却也可能是脑袋搬家。

  只是最后这句话,与一个孩子说什么。别说孩子会被吓到,自己何尝不是每每想到那个最坏的结果,便会吓到自己?得喝几口老酒压压惊。

  如今大骊准许官员辞官,家产拿出一半充公,剩余一半,若是足够支付乘坐跨洲渡船,只管北渡北俱芦洲避难,大骊绝不阻拦。钱不够,还可以借。户部官吏以及随军修士,会一同亲自登门清查所有账本,胆敢瞒报漏报,只要超过真实家产一成,对不住,家产一律充公,无论老幼,举族流徙。如今大骊正是用钱用人之际,缺钱也缺人。

  暂时未被战火殃及的宝瓶洲各处,江湖和民间,私自引发十人以上械斗者,不问双方缘由,斩立决。修道之人作乱一方,斩立决。

  没有修士和妖族参与的山下动乱处,处置不力者,当地官府衙门连坐获罪,再将藩属国的刑部尚书直接枷送到最近的五岳或是储君之山。有修士和妖族参与其中的所有厮杀,按照不同宗门、仙府品秩,所有仙家山头,分作三等,从低到高,分别管辖方圆三百里、千里和三千里辖境,不管见到还是未曾见到动乱,一旦无法将作祟者当场追捕或是斩立决,同样连坐获罪。怕那无妄之灾?那就散开山上所有谱牒仙师,去日日夜夜盯着整个师门周边的动静!已经不用去战场厮杀了,难不成连自家山头家门口附近的一地安稳,都照顾不住?这样的山上神仙,不当也罢。

  无论境界高低,一洲所有山泽野修,都可以向五岳、储君山神以及各藩属礼部领取一块大骊刑部刻印的巡视牌。得此玉牌,按照境界高低,可在各自辖境内行走无忌,同样也可以为谱牒仙师查漏补缺,他们一有斩获,就可以领取神仙钱,只要在秘档上积攒了足够份额,就能够换取大骊军功,到时候是捞个藩属国的礼部官职,还是凭此退往北俱芦洲,皆是自由。

  山泽野修,不愿赶赴战场者,大骊铁骑和各地藩属一律不许强求。

  但是各地山水神灵,胆敢擅离职守,藩属君主到整个礼部,一律按律问责。

  山上谱牒仙师私自运作,擅自剔除谱牒名字,一经大骊和藩属查实,整座山头祖师堂连坐,掌律祖师斩立决,其余修士全部流徙南岳地界。

  小朝会刚刚结束,大骊皇帝宋和在御书房赶紧闭目养神,马上还要接见一拨拨的六部大臣,各有要事,需要他最后定夺,然后向大骊朝野颁布旨意。

  宋和想起了既是先生又是国师的崔瀺的一番言语:今日种种大骊崔瀺之不近人情,刻薄藩属,以后陛下稍稍变动,施政松弛几分,便是未来大骊宋氏之民心民意所向。总不能让陛下失去了至少半洲山河,还得不到各国史书上的几句好话。书里书外,全是美誉,只管放心。

  大骊藩属彩衣国胭脂郡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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