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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腾自己的母亲就是羌人,但是生长凉州,虽然家中很少提及,从小在坊间难免听闻各种羌人作恶、边将奋力斩杀的故事,因此他对羌人的感情有些复杂,见此情景,心中不免有些触动。
初来乍到,马腾和其他新来的雇工被简单分成三人一组,有一个有经验的雇工作为组长,巧的是,陈绝也和他分到了一组。
“我先带你们去食堂。”组长道。
食堂就是田庄所有人吃饭的地方,是的,所有人,管事训话时说,包括主家,也就是那位传说中那位九天玄女传人的段家女郎君都会在食堂吃饭呢。
想着田庄许诺供应饭食,因此早上出门时,他就没有带干粮,一路走到现在,早已是饥肠辘辘,又听说就连主家也在食堂吃,对“食堂”顿时抓心挠肝地好奇。
然而直到分到了麦饼和稀粟羹,狼吞虎咽地吃完饭,他都没见到什么女郎君,只有几位偶尔从食堂门槛前路过的侍女。
“东张西望瞄什么呢?”旁边的陈绝肘击了他一下,眼睛弯弯道:“别想了,主家住武威郡,哪能说来就来呢?这里平时都是冯管事做主。”
不过知道得多些,都卖身为奴了,得意什么呢?
马腾不愿意和陈绝交谈,端着套碗,按组长的要求径直去指定地点清洗了。
早上工作内容很简单,就是砍柴,他自己力气大,速度快,很快完成自己的一部分,再看一旁的陈绝,确实是很卖力的样子,但是进度还不足一半,那小胳膊小腿,看着就让人觉得不可靠,很快被组长发现,让他领了别的任务离开劈柴的院落。
因为主家的规矩是多做多得,他做完后立刻和组长申请再来两番的量,一天劳作下来,竟然能领到30钱!
这买一天的口粮都有余!如果自己再卖些力气,有眼疾的母亲也不需要辛苦做工了。
只可惜自己现在住的地方离庄园太远,若是能搬到田庄附近就好了,他照顾母亲也方便一些……
一边想着,一边就看到不少人结束劳作,擦着汗,扇着风,返回庄园内,往一处房屋连排的院落走。
对了!昨天募工的时候,他们不是说包吃包住吗?
马腾一拍脑门,赶紧回头去追组长。
组长皱着眉头道:“只有签了身契的,才可以住在田庄。”
又是要卖身,马腾纠结地眉毛都拧成了一团,在他看来,以自己的家世背景,卖身是不可能的事,但是这田庄待遇实在难得,住宿条件看起来也很香,再加上自己的母亲……
思来想去,他还是道:“我能靠自己的力气挣工钱,何苦卖身做奴隶,那都是没有尊严的事情。”
谁知组长笑道:“我也是签了身契的。”
这就有些尴尬了。
马腾恨自己说话太快,连忙想找话找补,但是组长并不在意的样子,而是拍拍他的肩,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然而几天后,他发现,和他一起进入庄园,但是签了身契的陈绝,居然变成组长了,而且还被分配到不需要卖力气的算账工作。
他识字吗?怎么就能算账了?而且为什么他能当组长,自己明明干活常常得到组长和管事的夸奖,依然还只是个“喽啰”?
马腾憋了一整天,放工的时候终于找到机会找管事旁敲侧击地打听。
“哦,算账啊,我们教的呀,按主家定下的职能分配,田庄要按照每个人的特长分配工作,起初让他劈柴,确实是人事的工作失误。”
马腾听得似懂非懂,但是在这里做工总能学习到许多新的话术,他已经习惯了。
一番交谈下来,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他总觉得陈绝明明处处不如自己,却总能得到主家的“资源倾斜”。
原来签了卖身契的,被主家称为“自有人员”,是有编制的,因此有各种生活上的保障和做工上的便利,他这种没签卖身契的则属于“劳务派遣”,只能算编外,除了工钱,什么都没有。
如果说,得知陈绝被提拔成小组长,他还沉得住气,接连发生的两件事,终于让他坐不住了。
一个是田庄在某天,突然给所有人发了一个身份木牌,上面写了每个人的名字和一串他看不懂的符号,但是卖身的和不卖身的颜色不一样,而卖身的木牌明显更精致!
这样原本互不相识的人,只要看木牌就知道对方身份,马腾见到卖身的路过,渐渐开始莫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恨不得将木牌藏起来不可!
另一件则是重五日那天,田庄发放自制的角黎,马腾也乐滋滋地参与制作了,还想着自己不吃,带回去给母亲。
谁知那煮好的角黎只发自有人员,他这种没签身契的根本没有!
第二天,马腾早早来到田庄冯大管事的书房。
“卖,我卖还不行么。”少年人一脸委屈。
白胡子的冯大管事乐呵呵地给他勾了名表,将新木牌交到马腾手上。
“欢迎加入段氏田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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