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

人的气息,紧张感消退不少,他瞥了一眼备用教案,又继续自己的课程。

  “人们最早采用画画的方式来记载自己的生活,早期发现的画非常粗糙但是很形象,后来这些画又转变成了最原始的文字,被人们刻在石头上、骨甲竹片、布帛等物品上,华夏字也一直在演变,其实就算是今天,很多字也像是一幅画一样,让人一看就能猜到七七八八……”

  卫煊从抽屉中拿起笔,打开面前摊开的课本,将投影上的概括做了记录。

  他写字的时候视线往返于桌子和屏幕上,一只手拿笔一只手按住书本,肩膀微微打开,头微微低了一些,这样认真专注的模样,将他与周围的危襟正坐、如同雕像一般的“面试官”区分开来。

  教室中尴尬的氛围渐渐散了一些,不再让骆清逸觉得喘不过气了。

  骆清逸看向卫煊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也终于能扯一扯嘴角,让自己看上去更亲戚一些。他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华夏史的课堂,不过这次却是辅导型一对一教学,面前坐着一个需要提高成绩的学生,台上是口若悬河的教师。

  他的视线在卫煊身上停留得更久了。

  卫煊知道他在自己身上寻求安全感,于是他微微抬起了头,下颚的弧线迎着投影散射的而来的光,那刚硬的线条变得柔和。

  春日暖风从窗边吹入,包裹着温润如玉的声音与有缘的历史,吹入每一位学生的耳中。

  于是华夏的历史年复一年,在这个特殊的教室里被后人又一次讲述给他人。

  于是华夏的文化日复一日在有声的教学中,无声地传播。

  无论是华夏还是联邦的学生,在最开始的新鲜感过后,无一都是觉得难熬了。

  当然,为了面子,为了上面的吩咐,他们不得不锻炼自己的演技,让站在讲台上的老师确信自己是认真听课的——就连一开始紧张得不得了的骆清逸,在课程进行到一般的时候都有了莫名的成就感。

  以至于下课铃响时,三方学生同时做了同一个动作:微微垮掉肩膀,叹出劫后余生的一口气。

  甚至是汉语班这边不少年轻人都有次同感,只不过站在讲台的人没发现,并且还在庆幸自己发挥正常,讲得通俗易懂。

  也庆幸这时底下的人没听见他的想法,不然大概是要造反的。

  所有的语言初学都是艰难的,尽管骆清逸教学时用的是联邦语,可是乍然接触不熟悉的文化背景,这群联邦出身的学生学得艰难,但是为了自己的仕途,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去学了。

  比起其他学生,他们其实要更惨一些,毕竟正常的大学生同一专业一个学期能有好几门的课,可是他们这个速成班全部都得围绕华夏语打转,一个班两三个老师,车轮战似地给他们赶进度,据说目标是一个月之内让他们至少能听明白华夏语,读写之类的统统往后挪,反正就是一句话:尽快摘下翻译器。

  来之前每个人都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只不过真的去面对的时候还是会觉得难。

  庆幸的是大家彼此之间都没仇,不必时时刻刻板着一张脸,所以下课之后班上的气氛就活络多了,结伴去上出去透透气的有,叙旧的有,讲荤段子的也有,整个班级瞬间成了个社交场所,无人关心几分钟前的课上讲了什么,对于上速成班的人来说,一部分人抱着“这里的某个人可能就是日后我的领导”的想法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认识同班同学,另一部分人抱着“我得看看我的政敌都什么傻/逼/样”的态度四处浪。

  无人发现他们中出了个叛徒。

  卫煊跟在骆清逸的身后进了骆清逸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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