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薄荷

emsp; 不远处的男生放缓了脚步,路过花架时,顺手恰巧拿起那束充满葱绿生机的“薄荷新绿”,回头轻声对许佳宁道:“打扰了,我想买这束花。”

  他身旁的保镖反应迅速,已经从钱包里掏出了钱。

  “等等,你之前已经给过了……”许佳宁一愣,忙要将钱退回。

  可男生只顾着抱花离开,保镖只顾着将钱放在桌子上,许佳宁拿起钱,追着人一直追到花店外,还是迟了一步,两人都已经上了车。

  那是辆极尽奢华的劳斯莱斯幻影,通身漆黑,许佳宁能认出,全凭她的好友温舒白家里也有一辆类似的。她进去坐过,当时称得上是局促拘束。

  心里自然也明白,拥有这种档次豪车的人家,必然同温家一样,非富即贵。

  汽车一开,许佳宁自然是追不上了,也就是在这时,她站在花店门口,看着原本阴沉的天际多了抹微光,才恍然发觉,已经是雨停。

  随后她回到花店,收拾起卖空了的几个桶,叠放好操作台上凌乱的各色包装纸。

  弯腰时无意间的一瞥,她瞧见冰柜与仿真花花架之间的不起眼小角落里,立着一把黑色雨伞,不知道是前面哪位客人遗落的。

  劳斯莱斯车内。

  薛瞻低头看了眼时间,原来他已经在外面晃荡了七个小时。

  他手腕上的宝珀白金自动腕表,冰凉的仿佛一条小蛇,用手摸过去,隐约带着雨后的潮湿水汽,无比滑腻。

  这是父母在香港苏富比拍卖行拍下送给他的,也不算太贵,当时只花了四万多港币。

  薛父薛母考虑到儿子还在上高中,所戴腕表不宜太张扬,就选了款式简洁大方,又合他心意的,权当是让他戴着玩儿。

  “少爷,结膜炎还没好啊?”

  坐在副驾驶座的保镖扭过头,看着薛瞻摆弄眼前墨镜的不自然样子。

  “不然呢?”薛瞻将茶色墨镜往前推了推,露出那双依旧有些泛红的眼睛,抬眉冷嗤,“戴这玩意儿,就为了装酷?”

  薛瞻最讨厌眼前视线被遮挡的感觉,可自从前两天得了急性结膜炎以来,偏又不得不戴着墨镜出门,可谓是忍得难受。

  保镖很快噤了声,却又听到自家少爷笑着道:“这也挺好的。”

  “刚好不用参加补课了。”薛瞻眯起眼睛,悠然自得,“非要提前两周开学,一周补课,一周军训,谁受得了?”

  急性结膜炎受不了用眼过度,理由冠冕堂皇,也算无可挑剔。

  “宁远中学确实要求高,这也是为了提高学生的成绩。”保镖轻声安抚。

  “提高成绩?”薛瞻静默两秒,而后自嘲道,“也难为老爸老妈把我硬塞进一班。”

  “也不能这么说。”保镖笑笑,“宁远中学都是按成绩分班,你是凭实力进的。”

  “是是是,分一班,但是全班倒数第一,随便喽。”薛瞻伸了伸双臂,脑袋枕在撑高的右臂上,闭上眼眸养神。

  保镖知道薛瞻对学习的事一向都是兴趣乏乏,就此闭口不谈。

  过了一阵,看着窗外又下起小雨来,保镖坐直身体,下意识就去找伞,可车内专门为伞预留的位置里,却不见其踪,于是歉意深沉道:“少爷,实在抱歉,伞可能是落在那家花店,忘了拿了。”

  “真是奇了怪了,我明明把伞放在门口,就是怕落下,想显眼点。”保镖挠了挠头。

  薛瞻瞥了他一眼,这一回倒是难得的耐心:“怕什么就来什么,不还是忘拿了?”

  “可我记得出门时没看到伞……”保镖懊恼。

  怕薛瞻不悦,下一秒,保镖迅速给出解决方案:“等把你送回家后,我就回去找伞。”

  如果今天用的是其他普通雨伞,保镖压根不会看得那么重,可偏偏是车上配的那把,找不回来,他总觉得无法交代。

  “嗯。”薛瞻慵懒地应了一声,不久后却又抬了抬手,“不用了。”

  “什么?”保镖不太明白。

  “花店不远,我明天自己去拿就好了。”薛瞻定声说道。

  不远吗?

  保镖侧身望了眼已经开车快半个小时的司机,又望望后排正将花抱起的薛瞻。

  他仔细观察着薛瞻怀里的那束薄荷,蓝星花微开,青红的树莓掩在一簇簇墨绿色薄荷叶下,呈现出的恬淡沉静,实在与薛瞻本人的风格不太相衬。

  “这玩意儿有那么好闻吗?”从没闻过薄荷的薛瞻抬了抬眉,捻起一片薄荷叶,低头闻了下,然后问道。

  口中虽说着,他却不自觉地将整束薄荷都抱得更紧了,天蓝色的包装纸与刺绣衬衣上的蓝灰条纹依在一起,连领口都染上了薄荷香。

  保镖又看他一眼,为着他的口是心非,有点想笑,却不敢表露,于是将眉拧起,故作沉思状。

  “这家花店的花不好看吗?”薛瞻皱眉问道。

  “好看。”保镖飞快回答,隐隐洞察某人的小心思后,便嘟囔了句,“不过这家花店的小老板更好看。”

  薛瞻横了他一眼,抱着花的手松了松,只轻声道:“闭嘴。”

  此时此刻,被议论的主人公还在抱着伞坐门口发呆。

  店里监控并没有那么全方位,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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