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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戴春仁是个面容慈和说话犀利果决的小老头,他切着屏幕查看检查结果, 偶尔将视线投过紧绷的陈啸。

  “现在呢?有做手术的条件吗?”罗闵代替陈啸发问。

  老头向实习医师递眼神, “你说说。”

  “咳,”在众人视线下, 葛冠清稍稍挺直腰背, 嗓音略有紧绷,语速飞快道:“目前来看, 虽然喉神经断裂已久, 但好在这些年肌肉没有萎缩,而就诊人本身身体条件良好,修复再生能力仍处于较高发展期, 因此如果进行重建手术积极复建也是有可能恢复声音……但是……”

  他声音减弱,打量着戴春仁的神情。

  戴春仁接过话头,“但是就你失声的条件来看,肌肉萎缩与否不是影响恢复的主要因素。你在当地医院检查甚至接受过手术,但结果远不如预期, 是吗?”

  陈啸微弯脊背, 没有给出回应。

  那些明明白白的诊疗记录能说明一切。

  “传统手术治疗对你的效用不大, 你心里应该有所准备。

  “我理解你的心情, 来到这儿的人都抱着最大的希望来,但我的能力终归有限, 能做的也仅仅是在已有的地基上塑形,这是医学不可避免的局限。”

  神经的修复不可预知,往往经历漫长的过程而期间充满不确定性。

  希望聚成火苗, 明明灭灭不断摇曳,可只要汇起一丝光亮,便有源源不断的人涌上挤入那一方明亮。

  当它彻底熄灭,残烛融蜡还有祈愿的必要吗?

  问诊室外人影重叠,探着头透过门洞窗户张望。

  留给一个人的时间极为短暂,陈啸不能逗留太久。

  葛冠清尚还年轻,提起眼角打量对面两人神色,与其中站着的人对上视线。

  “我……”他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见陈啸向青年比了手语,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罗闵转开门把,立刻便有人拥上来,是个中年女人,一手牵着小女孩的腕子,另只手捏紧了检查报告,护在怀里挤向敞开的门缝。

  “里面还有人。”罗闵侧步挡住,关门,女人刹住步子,女孩撞到罗闵身上,怔怔抬头。

  罗闵向旁撤步,女孩回到母亲身边,怯怯地抱紧了母亲小臂,女人问道:“还要多久啊,我报告都取回来了,一个接一个的,这都快下午了,累死人咯。”

  “快了。”

  兴许是嫌罗闵的回答太过冷淡,又可能是根本不需要回应,女人仍然提着脚跟向内张望着,一旁坐着的人也不免急躁地起身踱步。

  诊室过道两旁挤满了候诊者,都没什么打量过路人的兴致。

  一扇扇门开了又关,短暂停留后步履匆匆。

  医院是很吵闹的地方,电子叫号和人的吆喝一同响起,等待区的金属椅嘎吱作响,簌簌翻动的各类报告,远近交错的脚步声。

  一声声震得罗闵头脑闷痛,他找了处角落坐下,向着空白的墙面发呆。

  困倦再度找上门来,耳畔杂乱的声音倒远去了,明显的心跳声在体内回响。

  手机震动两下。

  是陈啸。

  【陈啸:你先回旅馆吧,我晚点回去,晚上吃什么?】

  屏幕亮度渐弱,在熄灭前,罗闵手指轻点回复道:【好。随你。】

  陈啸没再回复,罗闵退出聊天框,消息列表顶部仍飘着红色数字。

  【裴:狗很好,祝一切顺利。】

  罗闵点开上边的视频,一只耳没入镜,但叫声响亮,清晰地传入手机镜头,听着中气十足。

  视频共有二十八秒,罗闵清晨没看完,现在由着进度条向后爬,视频最后,还有裴景声的声音。

  男人离手机近,声量不高却听得清楚,他说:“罗闵,你什么时候回来?”

  罗闵的名字在裴景声口中响起的频率越来越高,那个为黑猫取的名字都屈居于后。

  “罗闵。”

  “罗闵,你要让我帮你,你现在是猫,对不对?”

  裴景声说着他是猫,却仍然以罗闵的名字叫他,进退有度地哄骗黑猫使用按键。

  “裴景声。洗脸。”黑猫按下两个按键,裴景声就会递上湿巾帮他洗漱。

  吃饭按,睡觉按。就连让裴景声走开也有个“快滚”的按键。罗闵始终觉得太粗俗,很少使用,裴景声便当他没有独处的需求,留在他身边处理工作或和他看会儿电视。

  仅仅两周的周末,罗闵就习惯了使用按键。

  但他觉得,不是他作为黑猫被驯服,而是裴景声主动套上了缰绳。

  就像现在,裴景声自然而然地接受了罗闵会在一周的末尾以黑猫的身份去到他身边,所以对罗闵的离开感到不自在以至于主动问候罗闵的归期。

  当然,极大可能是难以忍受一只耳扰人的吠叫。

  谁叫他主动想起接下照料一只耳的责任?

  不过,至少一只耳没上嘴,裴景声仍然是目前托管的最优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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