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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

  罗闵又回到一个人的状态,与之前毫无差异,我行我素。

  魏天锡脾气差了很多,静不下心,动着笔就将卷子撕得稀烂,常常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他不确定罗闵有没有看在眼里,但罗闵确实忍耐得很好,他怎么能一点儿都不觉得落寞孤独?

  单方面无声的对抗以魏天锡的低头结束,他们重新成为连体胎,话却少了很多。

  某天,魏天锡突然说,他要走了。

  罗闵问他去哪儿?

  有钱,出去上学呗,远渡重洋,酷不酷?

  罗闵点头,说好。

  魏天锡乘坐的航班起飞时,他坐在教室 ,写放弃推免生资格书。

  一些人注定要离散,罗闵留在原地,照旧生活。

  其实谁都不必低头,讨要更长一段路的相随,站台到了,早晚要下车。

  罗闵也实在不明白,留在遥远的始发站的人,为什么要奋力追赶早已偏离轨道的列车。

  他不懂周郃为什么流泪,他没有安慰的话想说,更不知为什么只是阐述事实,也让他感到疲累。

  他想蜷缩回小小的礁洞,什么都不必想,长长地睡一觉。

  第44章

  几道脚步声交错, 扶手上灰尘积年累月堆叠无人清理,蹭在挺括的衣摆。

  周郃跟在青年身后,不敢快不敢慢,始终保持了三个台阶的距离。

  “到了。”

  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 而是提醒一只耳。

  黑犬听话地掉头下台阶, 很常规的防盗门,厚重, 打开门吱呀响, 整栋楼都听得清。

  罗闵在一只耳后面进门,门没关上, 周郃挤了进去。

  “她的房间在左手边, 我去拿钥匙,看够了就走吧。”

  高大的男人挤在玄关,甚至不能说是玄关, 因为手边就是餐桌,他只能锁在进门那块儿小角落里。

  “我鞋子脏。”

  罗闵从房间里拿钥匙出来,咳嗽两声,“你不想进来就走吧。”

  周郃这才踏入了这个陌生的家。

  地板上落了层灰,换不换鞋真倒没什么所谓。空气是久不流通的霉灰味, 似乎有看不清的微尘钻入鼻腔喉管, 挠痒痒。

  紧锁的房间门打开了, 周郃却没立刻进去, 将客厅中仅有的一扇窗打开,“开窗通通风, 你冷吗?”

  呼吸畅快了些,罗闵倚在门框,看向窗边的男人, 背后的光源令他成为一道模糊的剪影。

  太暗了,原来还没开灯。

  罗闵没应他,摁下开关,一室光明。

  他可以不回应周郃,可以冷待他,视他于无物。

  但他不能无视周郃以罗锦玉为请求,当周郃提出想再看一看罗锦玉的遗物时,他有许多方式拒绝,却都没能说出口。

  “她的房间我没动过,东西都在。有没有和你有关的,我不清楚,如果找到了,可以带走。”

  罗闵的语气公事公办得像个托管物品的工作人员,没有悼念也不感伤。

  他的眼睛向下垂落,似乎只是随意找个地方放置眼神,而不是对上一个鳏夫,看他虚伪迟来的深情演绎。

  两年夫妻,情有多深?

  罗锦玉一生极力追求、缅怀的爱情,周郃与她又付出多少在彼此身上,罗闵无法得知。

  或许她离开时是有歉疚的,只是此生不得相见,更无意再见,也就没必要再提起。

  然而却是她的死促成了一对无缘无分的父子重逢,再见也只能提起她。

  周郃顺着他的眼神落在地上。

  身前不远的一大块地面发黑,与整洁干净的室内格格不入,很脏。

  陈啸告知过他。

  罗锦玉就是躺在这片地板上离世。

  血迹渗入劣质地板缝隙中,擦不干净。

  罗闵那时才刚刚结束高考,不过刚成年,他留在母亲的尸身边,看一个人的生命消逝,温热不再,又是什么体会?

  那时周郃没在,甚至得知他的消息后仍然龟缩着,任何筹谋都是懦弱的规划。

  怪不了罗闵抗拒与抵触,在他眼里,周郃无权插手他早已适应的生活。

  父亲是可有可无,是无能的代名词。

  周郃的思绪飘得太远,再一抬眼,罗闵已不在客厅。

  小得容不下两人同时转身的厨房传来青年无奈的声音,“已经坏了,不能吃,不要扒我。”

  一只耳嘤嘤呜呜地围在罗闵腿边叫,前掌扒着他手上端着的汤煲。

  筒骨早就酸臭变质,接连下了两天雨,表面甚至长成鲜艳的霉斑。

  罗闵筒骨倒进垃圾桶,系了几个袋子打成死结,又将汤煲敲碎,用报纸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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