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默默低下了头。
于鲁略一思考,细细禀报道:“卑职昨夜再探刺史府时,幸得十娘接应,才见到了周刺史……”
事实上,是十娘一意孤行,独自先跑去了刺史府。
可刺史府被围得跟铁桶一样,还陷阱重重,哪是那么好进的。
幸好他及时追上了上去,两人配合之下,好不容易才见到了周刺史。
“刺史府戒备森严,我们不便久留,好在周刺史早有准备。”
说到这里,于鲁从袖中掏出了一封信,双手呈上。
叶雪尽接过来,打开。
上面的内容大多都跟齐明烟说的情况一致,朱厌的身份,朱厌的行事,朱厌的势力,以及前两任刺史之死都是出于朱厌的手笔。
最后,周刺史表了表忠心,言辞恳切地向她求助。
叶雪尽合上信,看向于鲁和十娘:“你们即刻回城,十娘与十兰留在城中继续打探消息,于鲁把其他能打的人都带来。”
“是!”于鲁一听这话就忍不住心怀激荡,能打的人!
那就意味着又能大干一场了,城门口那一战实在是胜得太痛快,他都没过足瘾。
待他起身,十娘却没有跟着起来。
叶雪尽不由看向她,淡淡抬了抬眸:“十娘可有异议?”
十娘低低垂着头,闷声道:“属下不敢,属下知错了。”
她不知道于鲁为何帮自己遮掩,但她错了就错了,她认。
叶雪尽扫了于鲁一眼,淡声问道:“哦?十娘何错之有?”
于鲁心里一虚,讪讪扭过头去,他就是觉得大家以后还要共事,稍稍打了个圆场。
十娘俯首,深深一拜:“属下不该自大轻敌,不该鲁莽行事,若非于大人接应及时,属下恐会打草惊蛇。”甚至于被困在刺史府。
想到昨夜,她声音又郑重了些:“属下自知有错,求殿下责罚。”
十娘直觉自己即使不说,殿下也看透了一切,不然为何独独留她和十兰在城里。
十兰文弱,武力一直跟不上,留守是情理之中,可她一直都很能打啊。
叶雪尽面不改色地受了这一拜,也没有让她起来,沉吟片刻才道:“你既知错,往后当改之,本宫不希望你再犯同样的错误。”
此话一语双关,也暗示她不要再想什么别的了,老老实实待在城里。
十娘听明白了,忙叩地称“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叶雪尽这才让她起身,看向于鲁:“切记,速去速回,带着人直接来找本宫。”
“卑职遵命。”于鲁大声应了,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就有些迫不及待。
他早就期待着再来一场了,这次一定打个痛快。
目送他们离去,叶雪尽便看向云池,顺手把周刺史的信递了过去:“驸马觉得周刺史其人如何?”
云池看过之后又还给她:“别的不说,这个周刺史很能忍。”
来到羊州没多久就被架空了权力,为了活着,卧薪尝胆这么几年,其间还摸清了朱厌的老底,也是个人物。
叶雪尽扬唇笑了笑:“此人也算能屈能伸,胆子虽小,但忠心还在,尚且一用。”
周刺史明显是个识时务的人,不然也不会隐忍至今,大约能为她所用。
云池点点头:“那我们回去?”
叶雪尽轻轻摇头:“去矿上瞧瞧。”
齐明烟和周祁月此刻应该刚到矿上,不管状况如何,什么人接应都不如她和驸马亲去。
“听你的。”云池说罢便抬脚往前走,目视着前方,手悄悄晃了晃,佯装随意地去握叶雪尽的手。
可刚碰到对方的手,她就心里一乱,又鬼使神差地避开。
叶雪尽驻足,睫羽轻眨:“驸马。”
“嗯?怎么了?”云池状似疑惑,心里边则慌极了。
她们明明都习惯了牵手和拥抱,可不知道为什么,经过昨夜再与叶雪尽有肢体接触,她总觉得有些很紧张,说不上来的紧张。
叶雪尽不语,静静看了她片刻,缓缓伸出了手。
云池心头猛跳两下,懵懵地抬手,十指相扣,不自觉地用力一拉,把人抱在怀里。
叶雪尽一怔,忙偏头避开,“驸马,正事要紧。”
云池面色一红,尴尬地松开怀抱,只牵着她的手。
气氛静了静,两人都没有再出声,一起朝着矿上走去。
如此走了一会儿,云池渐渐冷静下来,试着打破沉默:“我知道正事要紧,我方才没想。”
她的一世英名,不能再毁了。
叶雪尽轻笑一声:“好,驸马不想。”
她这么一笑,云池的脸更红了,头脑一昏,脱口而出道:“我本来真没想,是你一直看我,看得我……”
心就乱了,脑子也不清楚了,就只有一个念头: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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