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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上下对沈持的婚事急得不行, 但当着他的面谁都不提, 仿佛从来没想过似的。
而沈持,自打进京后就忙得心里头没这根弦了。这阵子以出其不意的手段抓了盗贼后, 京城之后几乎没有再发生偷盗案件——大户人家的下人当家贼偷主子东西的不算, 其余犯禁之事也不算多, 消消停停的。
京兆府闲下来,沈持这个京兆少尹也有闲情逸致了。他问了问赵蟾桂这次回去,见没见到孟夫子周夫子,以及江载雪他们, 得知他们都在家中闭门读书, 心道:看来是岁月静好, 无事,那他就放心了。
他爷奶初来京城,等到休沐日他着一袭常服青袍, 想带老两口去街肆上逛逛,祖孙三人说着笑着走到胡同口,迎面走过来一个笑眯眯的白胖太监:“哟,沈大人,出门呀?”
沈持定睛一看是丁逢,发福了,拱手道:“丁公公。”
“老奴来呢是想请沈大人进宫一趟,”丁逢对着沈山老两口拱拱手:“陛下召见沈大人。”
沈持:“……”不是很想加班。
沈山:“……”阿池比他们想象的官还要大,能见到天子呢。
沈持:“丁公公稍等,在下回家换身衣裳再进宫面圣。”
丁逢笑得看起来像是有好事发生:“沈大人不急,老奴候着您就是。”
沈持匆匆回家换了身官袍进宫,一直到进了东华门,丁逢才告诉他:“今日七殿下不想上学,万岁爷心疼他小小人儿功课重,特地宣沈大人进宫陪殿下玩会儿。”
沈持:“多谢丁公公告知。”
陪皇子玩。
没人告诉他京兆少尹还有这个业务。
到了宫中,翰林院侍讲学士薛溆也在,看来今天七皇子还要上课,沈持与他执了礼,皇帝萧敏见到他很是和蔼:“沈爱卿来了,朕的皇儿想你了。”
沈持:“……”
原来是七皇子点名让他进宫陪玩的。
沾七皇子的光,沈持得以跟着皇帝萧敏去了一趟皇宫的御花园。
他一进去,萧承彧原本木木的眼睛忽然亮了:“啊,沈归玉,本殿下等你来陪我玩好久了。”他提着一只蝈蝈笼向沈持走来:“沈归玉,咱们去玩蝈蝈好不好?”
蝈蝈。
沈持:“……”又是一年玩赏鸣虫的时节,要不是看见萧承彧的蝈蝈,他都想不起来了。
他见皇帝和萧、薛二人有话要说,跟着七皇子和服侍的太监出来,到了御花园的凉亭中,蝈蝈呼吸到空气中盛放的蔷薇的的香气,放飞了“极——极——”地叫起来,那声音,好像被人怎么着了似的。
萧承彧撅嘴说道:“它可真吵。”
沈持弯下腰蹲在他面前说道:“殿下,臣能让蝈蝈发出好听的叫声。”
七皇子瞪圆乌溜溜的眼眸:“你会说蝈蝈语?”
“它能听懂你的话?”
会说蝈蝈语,才能命令它叫得好听些呢。
一连串灵魂拷问。
沈持笑道:“臣不会说蝈蝈语,但臣要是手头有朱砂、蜂蜡和松香、银针和蜡烛就能让它发出好听的鸣唱。”
七皇子:“这个容易。”说完让小太监去御花园隔壁的太医院取这些东西来。
他们则还在御花园中溜达,路上太监和宫女远远瞧见沈持,都忍不住看了又看,而后窃窃私语:“那是去年的新科状元沈大人,已经爬到京兆少尹从四品的官位了呢……”
有见惯了官宦沉浮的老太监说道:“太年少了,不知他是不是昙花一现。” 在讲究长幼有序的官场传统里,他未及弱冠获得了旁人几十年也妄想不来的高官厚禄,落在别人眼里就是一根刺,时不时刺痛他们那颗平庸但不甘落于下风的心,也叫他们眼红,能不打压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栽喽。
……
沈持耳力极好,他能听到他们在谈论他,但是于他,不过一阵耳旁风,走过去就走过去了。
考中进士之后一年多不算大的风浪中,他对于风言风语早已波澜不惊。他心道:他可不年少,两辈子加起来得有四十多岁了,能稳住,你们多半是看不成笑话的。
小太监跑去太医院,很顺利地要了松香、油脂、朱砂和一根银针,拿过来后,沈持把蝈蝈从笼子里取出来,熟练地给它点药。
不大一会儿,蝈蝈再次振翅发出优雅的鸣叫,很悦耳,像丝竹管弦在奏唱。
萧承彧竖起耳朵,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笼子里的蝈蝈:你对他做了什么?难道就靠那点儿松脂和朱砂,就让他乖乖给唱曲儿了嘛。
神奇,好神奇。
萧承彧沉浸在蝈蝈的叫声中:“沈归玉,走咱们去找我父皇,告诉他蝈蝈可以唱曲儿。”就不用歌姬咿咿呀呀地唱了。他在前面跑,沈持怕他摔倒,只好一路小跑跟在后面,回到上
书房,正好薛溆还在,看见萧承彧亲近沈持,眼色滞了一瞬,打照面时双双执了礼,各自的视线又散开去。
“彧儿回来啦,”萧敏听见小孩子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笑道:“去那么久,玩的什么啊?”
萧承彧挑着蝈蝈笼子进去:“父皇听,沈归玉让他唱曲了呢。”
皇帝掀眸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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