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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兵马过来,刚走了两步,便被郑氏呵住:“你去哪儿,回来!”

  韩千君回头问郑氏,“母亲,外面是父亲的人马?是反了吗?”国公府的府邸在御直街上,离太保门很近,不过二十多里,如此大的动静,只有一个可能,太保门爆发了动乱。

  大兄长回来了?

  为了救父亲,举兵攻城门了?若当真攻了宫门,国公府不就真成了叛贼?以世子兄长的性子,应该不会行极端之举。

  除非被逼急了,父亲和兄长出事了!

  韩千君脸色聚变,“母亲…”

  郑氏却比她想象中的镇定,“外面的事不用你管,好好待在家里。”

  韩千君意外郑氏的冷静,但此时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听着外面的马蹄声和厮杀声,渐渐地,头上的天空飘起了滚滚浓烟。

  厮杀声维持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许是浓烟呛鼻,韩千君心口有些喘急,越来越难以呼吸。

  院子里的人从大声哭喊,变得鸦雀无声。大抵只有二爷和蒋氏希望能在乱世中坐收一回渔翁之利,多数人都在心中祈祷,等这一场动乱结束后,韩国公府的所有人能活着回来…

  最先回来的是四公子。

  进来时一身是血,脸色苍白如蜡,整个人如同魔怔了一般,踉跄地走进来,嘴里嚷嚷着,“太惨了,太惨了…”

  二夫人看到他的样子,吓得一声尖叫,冲过去抓住他胳膊一阵摇晃,“死小子,你要吓死我啊,你跑出去干什么,有没有受伤啊,我看看…”

  “母亲,都是人,到处都是死人…”四公子立在那,目光木讷看着二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没忍住,扶着一旁的柱子呕吐起来。

  二夫人急哭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愣着作甚,快把四公子扶回屋里…”

  四公子被打击得不轻,嘴里还在嚷着,“全是尸体,都死了,地上全是血,流成河了…”

  韩千君从身后扒拉开二夫人,力气有些大,把二夫人拉得一个趔趄,顾不得看她,急声问四公子:“谁的人?”

  四公子愣愣地看着她。

  韩千君又问了一回,嗓音有些颤,“我问你谁的人?”

  四公子喉咙动了动,目光里有了怜悯,哑声道:“三妹妹,辛泽渊反了。”

  谁反了?

  一道刺耳的噪音从耳朵里钻出来,韩千君自己都没听到自己的说话声,“谁反了?”

  “辛家,整个寒门,围攻了太保门,锦衣卫护城军前后夹击,可人太多了,杀不完,太惨了…”四公子又呕了起来。

  韩千君身子一轻,脚步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

  身后郑氏突然道:“把她给我看住了。”

  韩千君手脚僵硬了一般,缓缓回头,呆呆地望着郑氏,原来如此…

  她都明白了。

  难怪郑氏如此冷静,难怪没人来围剿国公府,反的人不是韩国公府,是辛家。

  她哪里聪明了,她说错了,皇帝和姑母从一开始想牺牲的压根儿就不是父亲,不是国公府,而是辛泽渊。

  从地狱里爬上来的状元郎。

  先太子的恩师之子。

  寒门的希望。

  他是最适合拿来当刀的人选。

  韩千君脑子里一片空白,一阵天晕地旋之后,抬起脚步麻木地朝门口走去,没走几步,路被两个武婢拦住,韩千君脚步被迫停下,没回头,嗓音里满是绝望,“母亲,你拦不住我,要拦的话,把我也杀了吧…”

  从猜到这只是一场昭德皇后的图谋后,郑氏心头便开始担忧。

  韩千君以往也喜欢过很多人,但身为母亲她能看得出来,她对辛家那位大公子有所不同,是真心喜欢。可郑氏没料到她喜欢到了如此程度,心越发往下沉,“阿婵,到母亲这儿来,你如今出去什么都做不了,外面动乱还未平息,你出去万一有个好歹,如何是好?”

  韩千君恍如没听见,脚步继续往前,在武婢靠过来的一瞬,她突然伸手,抽出了武婢腰间的短刀,抵在了自己脖子上,寒声问道:“让不让。”

  “韩千君!”郑氏看得心惊,气她竟然拿自己命来威胁,厉声道:“家族兴衰,名利前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立场,不是你我能左右,辛泽渊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此时去有何用?”

  韩千君目光空洞,声音轻得发疼,“昨夜,是我求他救父亲的。”

  他没食言,拿自己的命去救。

  两行泪冷不防地从眼眶里落下来,韩千君把刀逼近喉咙,冷声道:“让开,鸣春去备马。”

  郑氏看着她手里的刀子,吓得心都漏了一拍,深知她的脾气,头一回在众人面前失了态,急忙大喊道:“都让开!”

  待武婢让开了道,郑氏又去唤她,“阿婵听话,你回来,以后你想要什么,母亲都可以给你…”

  韩千君没回头,疾步往前。

  她什么都不要,只想要她的辛公子。

  郑氏见拦不住,赶紧吩咐段安,“带上一队人马跟着她,确保三娘子毫发无伤…”

  —

  韩千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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