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去缴费的时候,一打开手机,看着满屏的红色未接听电话和消息,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什么。
“常总,是我小陈。”陈铭擦了把汗,中年男人脸上露出一抹惊疑。
“嗯,在医院?”声音穿入陈铭的耳中,冷意从脚底一路爬到头顶。
虽然是反问,但是语气很是肯定,陈铭咽了口唾沫:“是。”
昨晚上情况紧急,但是却有件怪事。他开着车送常羽去医院的时候,车子刚到了山底下,常羽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紧接着是自己的手机响了。
山路漆黑,他当时没有接电话,一直到医院把常羽送进急诊,然后去办理手续。到医院之后,手机就再也没有电话打来,他惦记着常羽的事,转头就忘记了。
陈铭试探道;“二少刚醒。”
常青肃说:“晚上我九点的飞机,大概明天上午十二点到,在这期间不要让小羽再和他们碰面了。”
“是、是是。”
电话挂了之后,这个圆滑的中年男人开始思考要不要离职的事情,转念一想,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只好打消了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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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羽挂完水烧就退了,一刻也不愿意多留,换了衣服就要出院,胡秋实见人要走,离开的时候给冯钧发了个消息,也离开了医院。
三人来的时候开的是胡秋实的车,走的时候是胡秋实一个人走。陈铭给司机发消息催促,不好意思道:“二少稍等一会,司机那条路上正堵车。”
常羽微微颔首,站在树底下看着前方的红绿灯,红灯转绿,人流涌动,人来人往,谁若往这人群中一站,很容易跟同伴走散。
他看着看着,心脏突然开始扑通扑通加速,他目光盯着人群,脚尖一转,十字路口的绿灯转红,他又顿住。
陈铭又对电话里的人催促几句,让人实在不行就换条路走,他瞥见常羽脸色不对,贴心地问:“二少脸色不太好,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吗?”
常羽喉结干涩地滑动了一下,余光里又瞥向红灯,他迟疑道:“……我有点渴,你去自动售卖机那里帮我买瓶水吧。”
陈铭连连应声,挂了电话就去给他买水。
常羽余光看着陈铭走远,面前街道上的人流突然动了,绿灯到了!
他逆行在人群中,低着头往前走,短短十几秒他过了马路,心脏不安分地跳动着,正要往旁边的小巷子跑,路旁插来一辆黑色的车——
嘟嘟——
常羽被鸣笛声惊醒,恍然回过头,看见旁边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原地,里面的人摇下车窗:“二少!”
常羽瞬间清醒,抬手指了一下对面的路,示意在这里上车,很快司机就调转了车的方向,平稳地停在常羽面前。
车内开了空调,隔绝了外面的热,常羽却感觉背后好像突然出了一层薄汗。
陈铭收到消息后就赶过来,知道常羽喜欢一个人坐在后面,于是自己就坐在副驾驶座上。
司机转着方向盘看路况:“刚才二少差点被人冲散,要不是我看见了,还得再找你们一会。”
陈铭刚把手里的水递给常羽,闻言诧异地看了一眼安静的常羽。
常羽言简意赅:“走神了,看见绿灯下意识就跟着人走了。”
陈铭表示可以理解,他走神的时候也这样。
天黑的时候两人到了工地,陈铭累了一点,拖着脚步往住宿楼走,走了几步没听见声音,一回头,见常羽还站在下车的地方,扭头盯着保安亭外。
他想了想,忍不住说:“二少,常总今晚的飞机,明天中午就到了,这几天应该会来山上一趟。”
常羽跟没听见一样,收回视线之后却说:“明天让人把常子显的东西收拾一下,给他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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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肃虽然回国了,但是并不意味着马上就会上山找常羽,他先处理完公司的事情,然后又去了医院探望常子显。
常羽按部就班地在山上吃吃喝喝睡睡,陈铭只当常羽还跟以前一样,提了两天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只是陈铭还是感觉有哪里膈应,这日,陈铭依旧没有收到常青肃上山的消息,反倒是常羽吃完饭之后问他:“常子显的东西给他送过去了吗?”
陈铭支支吾吾半天,不敢看常羽的眼:“三少说……先在山上放着吧。”
常羽挑眉:“他不要了?那给他扔掉吧。”
“……三少说,等他好了之后还会过来,拿来拿去太麻烦……”
常羽点燃口袋里烟盒最后一根烟,苦涩从舌根开始蔓延。
陈铭不敢说话,只见面前的人一步步走远,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常羽反手关上门的时候刚好抽完了烟,他把烟头放在烟灰缸里按灭,然后去收拾自己的背包。
他不想看见常子显,也不想见常青肃,算了算时间,常青肃应该也快该上来了,他尤其不想看见常青肃冷着一张脸来兴师问罪。
他现在实在想不出自己能说些什么。
陈铭偷听着屋里的动静,脸上一阵风动,常羽屋门开了。
“这……二少要出去了?”
常羽面色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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