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成两半。但黑雾很快重组,速度比之前更快。
“这是诗魂的负面情绪!”林小棠的机械义眼突然发出红光,“诺顿把被删除的情感做成了‘诗魂毒’,现在它们要反噬!”
“反噬就反噬!”陆守墓人抡起青铜剑,“当年李白醉斩妖龙,用的就是这股狠劲!”他挥剑劈向黑雾,剑身上竟浮现出《将进酒》的诗行,“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给我破!”
黑雾被剑气撕开一道口子,却仍有无数“眼睛”扑向苏寒。糖糖突然尖叫,她的金露瓶掉在地上,金露泼在黑雾上,竟发出“滋啦”的声响——那是情感与科技的剧烈碰撞。
“糖糖!”苏寒扑过去护住她,后背却被黑雾划出一道血痕。剧痛中,他的诗魂印突然爆发,额间的李白醉卧图活了过来,手中的酒葫芦“哗啦啦”倒出琼浆。
“天生我材必有用!”苏寒大喝一声,琼浆泼向黑雾。
奇迹发生了。
被琼浆沾到的黑雾开始融化,露出底下扭曲的人脸——那是玄黄界的百姓,曾经会背诗、会流泪、会相爱的人,如今只剩空洞的躯壳。
“阿娘……”一个“眼睛”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我想背《咏鹅》……”
“小妹……”另一个“眼睛”哽咽,“我想听你唱《关雎》……”
黑雾彻底消散。树洞里,躺着几十具干枯的尸体,每具尸体的胸口都刻着“诗魂封印”的符文。
“他们……”林小棠的眼泪砸在机械义眼上,“都是被诺顿抽干情感的人。”
“所以诺顿才要删诗。”老琴师轻轻合上一具尸体的眼,“没了诗,人就成了没有心的木偶。”
苏寒蹲下身,捡起一具尸体手边的碎玉——那是半块“诗核玉”,与林小棠颈间的玉佩纹路相似。
“哥!”糖糖指着远处,“张爷爷的镇诗钟在响!”
众人转头,只见听风楼的镇诗钟正发出金色光芒,钟声里混着李白的声音:“持剑者生,守韵者昌;诗在茧破,魔现其形。”
“魔现其形?”陆守墓人皱眉,“难道诺顿的主脑……”
“不。”苏寒握紧锈剑,目光扫过诗茧中的《诗魂录》,“主脑在镜中,而镜……在我们心里。”
他指向众人——
陆守墓人腰间的酒葫芦,装的是三百年的诗酒;
沈绣娘的绣绷上,还缠着半根《春江花月夜》的诗境丝线;
老琴师的焦尾琴里,藏着《兰亭序》的残卷;
糖糖的金露瓶,装的是被解放的情感;
林小棠的机械义眼,虽然还闪着蓝光,却不再冰冷。
“诗魂不在书里,在我们身上。”苏寒的声音坚定,“诺顿删得掉诗,删不掉——”
“背诗的人。”
众人异口同声。
山风卷起,诗茧中的《诗魂录》自动翻页,最后一页浮现出一行新字:“诗在,人在;人在,战起。”
而在更遥远的地方,蓝星的机械义眼突然全部转向东方。它们的红光褪成暖金,像无数盏小灯,把夜空照得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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