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年三月,初春的天津卫还带着几分料峭寒意。海河两岸的杨柳刚刚抽出嫩芽,河面上薄雾缭绕,码头上却已是一片繁忙景象。苦力们喊着号子装卸货物,小贩沿街叫卖着热腾腾的煎饼果子,黄包车夫在人群中穿梭,一切都与往常无异。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一股暗流正在天津卫的地下世界涌动。
洪门忠义堂总舵设在老城厢一座不起眼的四合院内,院门漆成深红色,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忠义千秋"四个大字。院内青砖铺地,正厅门前两株百年海棠含苞待放。这天清晨,三位堂主罕见地齐聚一堂。
大当家"玉笛"慕容羽一袭白衣胜雪,腰间别着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笛,修长的手指轻叩扶手,正站在厅内悬挂的《关公夜读春秋》画像前沉思。他面容清癯,眉目如画,看似文弱书生,实则是洪门第一智囊,江湖人称"玉面诸葛"。折扇轻摇间,他已将天津卫近来的风云变幻在心中梳理了七分。
"大哥,四弟的信到了。"
二当家"暗器无双惊鸿剑"华云龙;腰挎着一柄‘七星龙渊’剑;一手惊鸿剑法天下无双;腰间二十四把飞刀在阳光反光;黑色貂皮暗器囊微微颤动,他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一身短打装扮,腰挎着一柄‘七星龙渊’剑;一手惊鸿剑法天下无双;他是洪门第一战将,暗器更是独步天下,二十四把飞刀曾威震过沧州十八家武馆;就见他迈步跨进大厅。
慕容羽转身接过信笺,指尖在火漆印上轻轻摩挲——那是精武协会的徽记,一把弯刀与拳头相交的图案。拆开信封,霍东觉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
"三位兄长钧鉴:日本特务土肥原贤二设下毒计,以'中日亲善'为名,十日后将在南河大坝摆下擂台,名为'中日友谊擂',实则欲借此打击我中华武术界士气。更兼其暗中调兵遣将,似有大阴谋。弟虽承父志创立精武协会,然有大哥霍东亭;姐夫金刀萧天豪等众位兄弟相助,日本人阴谋昭然若揭,然小弟仍心有余力不足,恳请三位兄长速来霍府一叙..."
慕容羽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这封信的内容感到有些忧虑。他轻轻地将信递到刚走进房间的欧阳朔面前,欧阳朔的身影显得有些瘦削,他的面色黝黑,仿佛常年被阳光照射一般。
三当家金扇医仙欧阳朔轻摇手中金丝楠木折扇,扇面上"悬壶济世"四个大字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他虽以医术闻名,但那把看似装饰的金扇实则暗藏三十六根夺命金针,每一根都淬有独门剧毒;欧阳朔是他们三人中最为沉默寡言的一个,但他的轻功和医术却在津门堪称一绝。他默默地接过信,展开信纸,快速地浏览着上面的文字。
突然间,欧阳朔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峻。
“土肥原这个老狐狸,终于露出他的尾巴了。”
"二十多年前东觉父亲霍元甲先生就是被日本人下毒害死的。"
慕容羽合上折扇,在掌心轻轻一敲。
"如今东觉继承父志创立精武协会,专与日本人作对,土肥原这是要斩草除根啊。"
华云龙一拳砸在茶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管他什么擂台不擂台,咱们兄弟这就去霍府,先剁了那老贼的狗头!他除黑虎帮,覆灭青龙会,这两大帮派都是日本人的死党,土肥原岂会善罢甘休?"
"不可鲁莽。"
慕容羽抬手制止。
"土肥原既然敢公开摆擂,必是有所依仗。况且他背后是日本驻屯军,我们需从长计议。"
欧阳朔冷声道。
"黑虎帮和青龙会余孽最近活动频繁,听说已经投靠了日本人。"
"这些日本走狗,早晚收拾他们。"
华云龙咬牙切齿。
慕容羽展开折扇,沉吟片刻。
"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启程前往霍府。云龙,你安排堂中精锐暗中跟随,不要打草惊蛇。欧阳,你先行一步,查探沿途情况。"
半日后,三人换了装束,扮作商人模样,乘坐一辆普通马车离开总舵。马车沿着海河边的土路向南行驶,车轮碾过初春松软的泥土,发出沉闷的声响。慕容羽撩开车帘,望着河面上来往的船只,神色凝重。
"大哥在想什么?"
华云龙忍不住问道。
慕容羽轻叹一声。
"我在想,这天津卫的平静还能维持多久。日本人狼子野心,从'九一八'到'一二八',步步紧逼。如今连江湖都不放过,真是欺人太甚。"
欧阳朔忽然压低声音。
"后面有尾巴。"
慕容羽不动声色地放下车帘。
"意料之中。前面拐弯处加速,甩掉他们。"
马车突然加速,拐入一条小巷。与此同时,欧阳朔袖中飞出一枚铜钱,精准地打灭了巷口的路灯。黑暗中,马车迅速转向,消失在错综复杂的胡同里。
此时霍府内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精武协会的兄弟们从四面八方赶来,齐聚一堂。庭院中的老槐树抽出嫩绿的新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大事而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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