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移向了原奕迟,直接了当地问道:“原总,我们明人不说暗话。”
“天舸两天前就放出了要回购股份的消息,顾砚卿叫你过来的时候,应该也知会过你,我也会过来。”
紧接着,顾俪卿直接了当地提出,想直接从原弈迟手里收购部分的天舸股份。
“这几年天舸的股价稳步上涨,你现在卖掉也不亏,比五六年前赚好几倍,能拿一大笔现金,怎么样,卖不卖?”
顾砚卿无奈道:“姐,他手里的现金加一起,可能是天舸现金流的好几倍。”
“你闭嘴。”顾俪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对原奕迟说,“或者,你换点儿别的东西也行,老爷子在宁城有私人博物馆的,我记得黄aunty很喜欢中国的古董,到时候顾家的藏品,随便你挑。”
原奕迟撂下筷子后,也没再进食。
尽管一直保持着缄默,反应也平淡,却还是透出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顾俪卿又说:“天舸有家子公司今年的效益也不错,你也可以选择换股,你手里的5%,可以换那家子公司的15%。”
“百分之五?”顾砚卿有些惊讶,“marcus,你在天舸的股份什么时候占到百分之五了?”
坐在原弈迟对面的顾意浓看着眼前的剑拔弩张之势,不免心惊肉跳。
男人轻掀眼睫,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
顾俪卿的语气变得严肃了几分:“原总,我不知道您的想法,但我听说您又收购了天舸的股票,现在您的持股比例已经超过了5%,明天证监会就会举牌。”
“您是华尔街出身的,现在还是一家私募股权基金的合伙人,围剿家族企业,吞掉比自己体量大好几倍的蛋糕,是你们这些强势狼性资本的癖好。”
“但我们顾家的天舸是好几代人的积累,我们不会坐以待毙,轻易让外人吞掉我们的股份的。”
“顾总。”原奕迟竟然笑了,眼角也折出一道极浅的纹路,显得成熟又稳重。
他的轮廓深邃而硬朗,云淡风轻地说,“您放心,我没有想吞掉天舸的想法。”
顾俪卿凝视他说:“最好没有。”
“你卖不卖都无所谓,回购计划已经在进行,天舸,你吞不下。”
“嗯。”他淡淡应付着顾俪卿,视线不着痕迹地瞥向那边纤手发颤,正在喝水掩饰惊慌的顾意浓,半晌,才收了回去。
古董字画算什么呢。
他想从顾家要的,只有顾老爷子才说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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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甬府出来,坐进车里。
顾意浓的心跳仍在疾速加快,虽然原奕迟在餐桌上向姐姐承诺,不会恶意收购天舸的股票,但那股不寒而栗的感觉还是让她双手发抖。
原奕迟这个人的城府太深了。
又太善于伪装和隐忍。
最令她恐慌的。
就是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男人似乎是同意跟她断了。
但又突然收购顾家的股份,还出席了今天的午餐,就像是在传递一种无声的威慑。
——“小姐,您的脸色很难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陈叔的建议打断了顾意浓的思绪。
最近身体确实不太舒服,她也想去医院看看,但如果跟陈叔说同意去医院,转头他就会告诉顾砚卿,到时候再惊动顾老爷子,难免又会是一番大题小作。
“不用,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下午回到公馆,顾意浓悄悄安排了体检项目,打算今晚就去检查检查。
等见到妇科医生,对方先是让她陈述了近来的状况,又若有所思了片刻。
随后,便说道:“顾小姐,我现在联系护士,帮您买个验孕棒。”
“什么?”顾意浓怔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医生笑着说道:“我觉得您应该是怀孕了。”